白慕之等众臣在大殿外跪了半月有余,坊间百姓对于柳家祸国一事已经深信不疑。
陆皇后眼看时机已到,于是表演了。
她身着华服端坐在龙椅之上,满面愁容:“柳爱卿是陛下最喜欢的臣子,如今陛下病重昏迷,迟迟没有醒来,百姓有多有怨言,众爱卿认为本宫该当如何?”
白慕之最先站出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自天命下达以后,徐州洪涝,百姓死伤无数,兰州大旱,作物颗粒无收,为了江山社稷,还请娘娘为黎民百姓早日出去祸患!”
一众大臣立刻站出来附议。
陆皇后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就在她即将宣布发落柳家之时,忽然从大殿一角传来一阵笑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李承晚吊儿郎当的靠在柱子上正自顾自的笑着,他像是才发现自己笑得很大声,忙掩嘴道:“不好意思啊,听到好笑的事情,实在有些忍不住。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着,他又忍不住笑起来。
要不是她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陆皇后才不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让他上朝呢?现在看见李承晚如此没规矩,陆皇后立刻沉下脸:“朝堂重地,关系天下民生,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李承晚道:“徐州、兰州降下天灾数日,百姓民不聊生,敢问朝廷可有赈灾?”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回荡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久久不散。
一位上了年纪的大臣道:“这是柳家带来的灾祸,只要除去柳家天灾便会自行消散,何须赈灾。”
李承晚笑道:“破镜怎能重圆?天灾之下,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即便是天灾褪去,与他们而言又有何用?”
“你你……你……”那老者被气得连着咳嗽好几声,脸上松垮的皮肉如同皮冻一般颤动:“你这是胡搅蛮缠!”
“放肆!看来是本宫往日对你太过纵容,竟敢在大殿之上口出狂言。来人呐,把六殿下带下去!”
“不必麻烦,儿臣自己会走。”李承晚大摇大摆的走到大殿门口,忽然回头道:“儿臣昨夜做一个梦,梦里一个老者告诉儿臣,天灾和柳家没有关系,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过去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大殿内陆皇后和众臣面面相觑。
李承晚回到马车上,柳似雪正优哉游哉地捧着一卷书看的津津有味。
“你倒是悠闲。”柳似雪占了主位,李承晚也不在意,顺势在一旁坐下,为自己添上一杯茶的同时,也把柳似雪茶盏的茶水蓄满:“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怎么办?”
李承晚抿一口茶,缓缓道:“柳家迟早被你玩死。”
他忍不住瞟一眼柳似雪手中的书,顿时大跌眼眶:“我还以为你看的什么好书呢?没想到竟是自己的风流话本?”
柳似雪抬了抬眼,道:“怎么?六殿下敢编,不敢让人看了?”
李承晚立刻解释道:“这个是我手底下人干的,但你相信我,我真没想这么干。”
柳似雪看他一脸认真,忍不住笑起来:“没事,写的我很满意。”她一只手垫在后脑勺,往后一仰:“被渣的又不是我,我是那个渣人的人,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承晚瞬间黑了脸,因为在这本书中,他和谢清宴正是那个被渣的人。
“你还很骄傲?”
柳似雪翘起二郎腿,得意道:“不值得骄傲吗?”
李承晚:“……”
“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让我在朝堂上说那番话,若是天灾还不结束,岂不是火上浇油?”
柳似雪看着李承晚焦急的模样,忍不住逗他:“真看不出来,六殿下竟然这么关心柳家,难不成殿下当真看上我了?”她忽然靠近,如春日一般灿烂的笑容毫无征兆的闯进李承晚的心中。
李承晚假装咳嗽,咳得嗓子都哑了才停下来,他转过头去,哑声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