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钦双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侧头看向浴室门,林疏桐的一抹裙角很快消失在门后,他突然觉得幸福具象化了,林疏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好,似乎死缠烂打下去,他们真的会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林疏桐从浴室跑出来后,真的在思考周砚钦今晚睡哪里的问题,她自己睡主卧,还有一个侧卧,郑黛黛偶尔来她这里过夜会去里面睡,还有一个房间,算是她的工作室,里面有作画工具,也有缝纫机和工作台之类,还有她收藏的各种小物件。
她推开侧卧的门,里面有一张一米五的床,铺着柔软的小碎花床单,她又把门关上了,不想周砚钦今晚睡在里面。
那就只剩下她的主卧,或者让周砚钦去客厅沙发将就一晚,林疏桐到主卧门口踌躇着,房间是她的安全领地,未经允许,她不想任何人擅自闯入。
其实这个房子,目前为止也只有郑黛黛一个人来过,她从不在这里举办派对,她拿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点点地建设,自己完善,自己欣赏。
或许是从她有记忆起,她就住在一个狭小逼仄的单间里,夏天闷热,冬季阴冷,无论春夏秋冬,房间里永远看不见太阳,不开电灯分不清白天黑夜,傍晚时分她会被对面一户人家的炒辣椒呛得一直打喷嚏,即使关上窗户味道还是会从缝隙里闯进来,熏得她眼泪鼻涕一直流。
等到她放假时,白天她就会被带到一个仓库,仓库很大很满,里面的木托盘上堆满了布料,托盘底下藏着老鼠和蟑螂,她坐在布料堆上,看着仓库外忙忙碌碌的车间。
她的妈妈就在里面踩缝纫机,手脚不停,相比起来她如此轻松。
没过多久她就去了林家,有了爸爸和哥哥,可她妈妈依旧在这里踩缝纫机,后来妈妈当上了样衣师傅,换了新房,她去看过,一房一厅,还有一个小阳台,白天能看见太阳,晚上能看见月亮。
妈妈的笑容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她不想她担心,于是没说在新家被欺负的事。
兴许是她拖累了妈妈,她离开之后,妈妈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发展事业,后来她自己开工作室,再后来,有了自己的工厂。
妈妈忙着自己的事业,偶尔有空了才会来看她,妈妈让她好好读书,她努力赚钱把她从林家接回来。
林疏桐笑着说好,但其实她想让妈妈多陪她来着,她不知道妈妈赚多少钱才会来接她走,最后一次和妈妈逛商场时,她忍不住问出来,妈妈说快了,可惜回去之后妈妈被发现猝死在工厂,她再也等不来妈妈的承诺。
那间昏暗的单间与林家的大别墅,她都说不上讨厌,但住在里面那种惶惶不安她始终记得。
如今她的房子宽敞明亮,不用担心被谁闯入,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可以来强夺她的空间。
林疏桐今晚愿意带周砚钦来家里,是因为从答应的那天起,她的空间就对周砚钦开放了。
犹豫只是害怕和周砚钦太过亲密,跨年那晚她还心有余悸。
她慢慢回到客厅,刚拉过毯子在沙发侧靠着,就听见周砚钦打开浴室门的声音。
不是,男人洗澡这么的快吗?
周砚钦甚至吹好了头发,他穿着黑色睡袍,腰带松松垮垮系着,走到她旁边,动作娴熟地握起她的脚踝,随后坐上去,把她的双腿放在他自己腿上。
林疏桐呆愣看着他,忘记阻止他的动作,等反应过来后,双腿蹬了几下表示不满,谁知把周砚钦的睡袍蹬松了,露出大片胸肌,还隐约能看到点腹肌。
心机男,要勾引谁呢?
林疏桐坐起来脸色平静帮他合拢,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贴心地说:“小心着凉。”
周砚钦盯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睫毛,“你脸红了。”
林疏桐不敢看他,“我承认你有几分姿色。”
周砚钦指腹摩挲着她的脚踝,林疏桐莫名升腾起一股痒意,想把腿收回来却被周砚钦牢牢抓着。
“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林疏桐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