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罗盘读取了数据,“死亡时间:三百二十七年前。死因记录为‘意识过载’,实际……是拒绝清除记忆导致系统强制注销。”
血魁蹲下身,将那张卡轻轻拾起,放入怀中。
“我会记住你。”
她推开穹顶大门,走入黑暗。
内部并非完全毁坏,反而有种诡异的秩序感。走廊两侧的灯光仍有微弱闪烁,墙壁上投影着旧日宣传影像:
>“欢迎来到人生体验计划!在这里,你可以成为任何人,经历任何事,爱上任何人??然后,完美告别。”
画面切换,出现一群身穿白袍的研究员,正冷漠地按下“归档”按钮。
但就在某一帧,镜头晃动了一下。
一个女人的身影闪过监控死角,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匆匆跑过。
血魁心头一紧。
“调取这段影像的时间戳。”她对罗盘说。
“匹配成功。”罗盘顿了顿,“那个女人……是你母亲。”
血魁猛地抬头。
不可能。她母亲明明是在W-927逃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早已冻结的位面?
“不是‘她’。”罗盘低声解释,“是另一个你母亲。同源基因,不同命运分支。她在你们那个宇宙选择带着你逃亡;而在这个世界,她选择了潜伏,试图从内部瓦解系统。”
血魁一步步向前走,心跳越来越快。
尽头是一间实验室,门牌写着:“情感研究部?禁区”。
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窒息。
整间屋子漂浮着数百个透明培养舱,每一个里面都沉睡着一名孩童,年龄不超过十岁,脑后连接着细密的数据线,面容安详,仿佛只是在做一场漫长的梦。
而在房间中央,站着一个身影。
佝偻、苍老,银发披散,手中握着一台老旧终端机。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血魁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她自己**。
或者说,是年迈版的她。
脸上刻满岁月沟壑,双眸却依旧明亮如星。
“你终于来了。”老血魁开口,声音沙哑却温柔,“我等了三百二十八年零七天。”
“你是谁?”血魁后退一步,“这不可能……我还没活到那天!”
“时间对你来说是线性的。”老人笑了笑,“但对我们这些被困在系统夹缝中的意识体而言,它是循环的。每一次重启,我都记得一切。每一次毁灭,我都重新爬起来。”
她指向那些培养舱:“这些都是‘种子’。被系统判定为高危的情感携带者,尚未觉醒就被冷冻封存。我偷偷保留了他们的意识副本,并用最后权限维持这些舱体运行……只为了等一个人来接她们回家。”
血魁颤抖着走近一个培养舱,看见里面的小女孩正攥着一只破旧布偶,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梦见了糖果屋。
“她们还能醒吗?”
“能。”老人点头,“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你的名字。”
血魁一怔。
“在这个系统里,‘血魁’是一个禁忌词。三次大规模暴动的核心人物都叫这个名字。只要你还顶着它,就永远会被追踪、被抹杀。但如果……你愿意交出这个名字,让‘血魁’彻底死去,那么这些人就能以全新的身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