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行伸手接过,利落地披在肩上。
陈锦时又摸出个油纸包,递过去:“阿姆昨晚吩咐厨房烤的油饼,一直在炉子里煨着,还热乎着呢,你拿着路上吃。”
陈锦行也接过来,声音比往日要柔和些:“你在家里好好的,我过两日就回来。”
“知道了。”
陈锦行又道:“陈锦时,那件事,你别让她为难。”
陈锦时方才还噙着笑意的唇角顿时拉得平直:“知道了。”
小厮已将马车打到跟前,陈锦行踩着凳子坐了上去。
他低头看了眼立在阶下的陈锦时,弟弟正仰头望着他,长衫被风掀起一角。
“走了。”陈锦行拉上车
帘。
“一路顺风。”陈锦时挥了挥手。
沈樱不是故意睡过的,她原本想着再怎么也要起来送一送锦行,却没想到负责叫她起来的那个丫鬟被陈锦时收买了。
她昨晚被他亲得昏昏沉沉,倒床就睡着了,连兴奋都来不及,早上睁眼时已是辰时。
沈樱见天光大亮,恍惚了一会儿,随后猛地翻起身。
“遭了,睡过了。”
她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发涨的脑袋,朝外喊道:“白芍,白芍。”
小丫鬟白芍放下手上活计进来:“姑娘,怎么了?”
“大爷走了吗?”
白芍道:“大爷卯时就走了呀,二爷亲自送的行。”
沈樱面露懊恼:“我不是让你叫我一声吗?”
白芍挠挠头,道:“二爷说的,姑娘昨晚累着了,让我们今儿不必叫了。”
沈樱听了这话,一口气堵在胸口:“你们到底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白芍忙道:“自然是听姑娘的,不过,二爷也是担心您受累不是?左不过大爷没几日就回来了,姑娘千万别因着这个生气。”
“备水,我要梳洗。”
沈樱坐到铜镜前,颈侧有个很深的红痕,她指腹抚过那处,昨晚不过是听他压着嗓子说了声“阿姆很乖”,她便松手让他一口啃了上去。
她轻轻叹气,指腹在那红痕上按了按,肌肤下的温热像是还带着昨晚的余韵。
梳洗妥当后,她从妆台下面取了一瓶药膏,打着圈抹上那处,又穿了身高领的长袍,这才走出房门。
“陈锦时呢?”
丫鬟回:“二爷送完大爷,就上书院读书去了。”
他今天倒还乖。
沈樱到后院儿看了看,专门给小夫妻腾的院子叫静雅堂,她想着小姑娘会喜欢。
陈兴媳妇指给她看:“按姑娘吩咐,放嫁妆的库房都已经腾出来了,放妆奁的架子也都归置好了。”
沈樱点点头,目光扫过这几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架子是新打的,漆成了温润的栗色。
她拂过一排柜子,满意道:“不错,这样分着放,衣裳、首饰、日常用物各归其位,她取用着也方便。”
她一边扫视,目光落到一对花瓶上:“这对青花瓶太素净了,换一对胭脂红的牡丹瓶来。”
陈兴媳妇道:“我原也想着,将军生前不是有一对儿极喜爱的牡丹瓶,虽样式热闹吉利,但不得姑娘吩咐,我们也不敢贸然拿出来给新妇用。”
沈樱脚步一顿,她原也对将军的旧物没什么处置权,可她若不说,底下人也确实不敢擅用。
她望着静雅堂里正结着青果的石榴树,笑道:“给将军的大儿媳妇用,有什么使不得的?将军库房里还有些什么好东西,尽管都拿出来摆上。”
“园子里的花草也添几样来,去花圃挪几盆月季,要大红和粉红的,再搬两盆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