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唰”一声打开折扇,给她扇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内院一个婆子出来请沈樱进去,男女分席,正式开席的时候,他们并不坐在一处。
沈樱入乡随俗,跟着过了二门,进了内院,到老王妃跟前请了安,又按惯例请了平安脉。
她刚坐下,便有位女眷主动凑了过来。沈樱不认得对方,只见那妇人打扮得雍容华贵。
“您是?”
她身后的婆子道:“这位是安郡王妃。”
沈樱想起前些日子那道请她上门看诊的帖子,但她已经回信拒绝了。
她起身行了礼,随后坐下。
安郡王妃道:“沈姑娘,看来咱们很有缘份。”
“王妃,是民女失礼。”
“沈姑娘,我有话直说。我有个儿媳妇多年未孕,遍寻名医无过。听说你从楼烦之地来,手上有些偏门的方子,不如先给她看看,看得好看不好的,再另说。“
沈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雾气遮住了她的神情。
“民女的确懂旁歪门偏方,但这些方字并非正统,贵府世子妃千金之躯,还是叫正统杏林出身的医师看诊为好。”
安郡王妃招了招手,她身后的婆子从远处引来一女子,正是安郡王府的世子妃。
“人就在这儿,你给把个脉便是,也不麻烦什么。沈姑娘,不至于连这点忙也不帮吧?我知道你们做医师的,架子都摆得高,我也不让你白看,诊金这就奉上。”
说着,世子妃已坐到她面前。那是个清淡俏丽的女子,气质贵重,行止拘礼,瞧着十分妥帖面善。
沈樱心一软,答应替她看看。
安郡王妃身份远在她之上,对她也不算颐指气使,沈樱实在没理由拒绝,反倒真心存了想替世子妃看好病的念头。
她取出随身带的脉枕,请世子妃将手腕放上来。
细细诊过脉,她面露疑惑:“世子妃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安郡王妃蹙眉道:“沈姑娘,早就听闻你医术高明,怎的到了我们这儿就出了差错?那么多医师都说她有病,你却说她没病。劳你再诊一回。”
沈樱微微蹙眉,只当是自己错了,抬手再诊。
这一回,她确信世子妃没病,却没急着开口,轻声问她本人:“世子妃,你平日可有什么不适?”
池照萤坐在锦凳上,眼睑垂得低低的,轻声道:“时常心口发闷,夜里睡不安稳,月信来得也不太准。”
沈樱沉默不语,世子妃在说谎。
安郡王妃提醒她道:“沈姑娘,对症拟方子吧。”
沈樱本要动笔,准备随便写个补养方子糊弄过去,哪知安郡王妃又说:“等她有了身孕,我一定亲自备上厚礼道谢。”
沈樱再次收回手,严肃道:“我说了,世子妃没病。就当我医术不精,这些银子我一文不收。”
安郡王妃轻哼一声:“你确定?那么多医师都说她有病,偏你说她没病,沈姑娘,那就别怪我们安郡王府要在外仗义执言,打你药局的招牌了。”
沈
樱沉静坐着,叹了口气:“王妃,你不就是想从我嘴里听到一句‘她有病’,再从我手上得个方子,好印证这一点吗?但我斗胆猜测,有病的怕是贵府世子。你若将他带来,诚心叫我看,我或许真能给他治上一治。”
这话正踩中安郡王妃的死穴,她指着沈樱就要骂,世子妃的脸色也霎时煞白。
“你胡说什么?”
沈樱缓缓站起身:“咱们两相安好,就当从没见过,行吗?我也未曾给世子妃诊过脉。”
说着,她往外走去。天色已黑,安郡王妃坐在椅子上喘气,还真没见过这般听不懂人话的女子。
“她好大的胆子!”
池照萤安慰王妃:“婆母,别跟她置气,她说的是,咱们就当没见过她也就是了,量她也不敢在外乱说。”
沈樱无心独自待在王府后院,入席简单吃了些东西,便穿过走廊往二门外走去。
她不是汉人,没有这么多不能见外男的规矩。
却听见前厅热闹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