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止元闻言,眼皮一跳,偷眼看饶听南。
昨天才用饶听南当年在学校附近包了一年酒店为由头讽刺她呢,今天来这一出,她该不会又生气吧?
她发誓她没支使良夜姐这么干!
饶听南今天却是好脾气,笑笑,接过房卡,“左董还真是财大气粗,其实普通员工宿舍就够了。”
“员工宿舍的待遇一般,饶助理可能住不大惯,”裴良夜依然带着职业化笑容,伸出去的手却没收回,“小元家的钥匙,请您……”
饶听南眼皮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东西递过去。
小元?叫得这么亲密,真的是普通的助理?
饶听南心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复杂情绪,秉持一个私人助理的义务,为同样面色复杂的左止元拉开后座门,随后自己坐进副驾驶座。
两三口解决掉早饭,还没等她缓过来仔细思索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开车的裴良夜却率先开口,“饶助理,对分公司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吗?”
饶听南一怔,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左氏集团的复杂情况经济新闻中常提,自己之前也有过关注。只是昨天看了裴良夜提供的内部资料,才知道问题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简单来说。左家发迹时,有一位极为卓越的创始人,由于其远见卓识和果断的作风,在左氏中的威望几乎能与左修才的父亲左老太爷相提并论。但随着公司的发展,他与左老太爷在工作中的意见分歧也愈来愈大,尽管这无损他们的感情,却对集团发展并无裨益。于是当年的左老太爷做了个堪称疯狂的决定——另立分部,分而不离。
这就有了这个左氏集团“分公司”,说是分公司,其实和总公司级别相当,职责一致,总公司该有的各项机构都有。在当年两人的设想中,分公司主要负责南方事务,对总公司所有事务都享有知情权和建议权其,主要职责除了作为后备人才的培养基地外,还是一种保险装置:当总公司出现不可预知的巨大问题时,分公司可以随时顶上。
最离谱的是:总公司在帝都,分公司在庐城。可代表左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居然也在庐城。
当时左氏一分,有专家拟文评论:“虚妄的狂想罢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左氏能活到几时?”
可惜,这位老专家闭眼了左氏也没衰落,双轨制运行得好好的——直到两位老人相继离世。左老爷子的离世相当突然,遗嘱都没留下,而左修才整顿总公司争夺继承权时根本无暇兼顾分公司的情况。等他安顿好总公司再转身,发觉分公司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庞然大物。
分公司以审视的姿态面对名义上的新话事人,而左修才也想收回老爷子给予分公司的超然权力。两边僵持着,开始了无休止的内耗。
“机构冗余,秩序混乱,还有一批决策层抱着彻底出走的思想,”饶听南边想边说,“很棘手嘛。”
“嗯,饶助理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后座的左止元瘪瘪嘴——明明她才是总裁来着!
饶听南却仿佛能听到她的想法,低哑的声音带着些公式化的笑意:“我只是一个私人助理,没什么想法,我为左总的想法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