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还有心让我去打听你的身份,可惜你当时还是永宁侯夫人,那会儿我见他没再提这事,还以为他已经死了这心思,却不想……”
说到此处,沈文清不由又笑了,“不想他背着我早已与你有了这层关系。”
纪萝听着沈文清的这些话也颇有些意外,她倒是记得那日落水后极为狼狈之时确实是遇见过一个男子,只是当时她一只低头掩住自己面容,又担心失了仪态冲撞了国公府的贵客,所以索性躲进了一旁空着的客房中,自然也就不曾瞧清楚那人面容了。
如今听着沈文清提及那时候的事,倒是想起来那男子的声音与后来的南星声音似乎确实很是相似……
“阿萝!”两人正说着话,谢元墨却正在这时匆忙推门进来,他显然颇为着急,推开门之后便大步走到纪萝面前,见她当真醒过来了之后面色才稍稍松缓,“阿萝,你终于醒了。”
纪萝的目光却落在他身上,他刚下了早朝便赶了过来,连身上的朝服都来不及更换。
沈文清也看向他,忍不住调侃道:“表兄,怎么连衣服也不换一身就来了,就算再着急也不当这样吧,人就在我这儿,又跑不了!”
纪萝却让吉香搀扶着自己,要起身向谢元墨行礼。
谢元墨忙向前几步拦住了她,“你这是做什么,阿萝,你这是在怪我么?”
纪萝摇头,“陛下,此事并非是您有意瞒我,反而是我自己并不愿去探知,只是有些意外。”
她微微抬眸,“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在庄子里陪在我身边的小护卫,竟会是当今天子。”
她并未有责怪谢元墨的意思,甚至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只是谢元墨的心底却隐约有些发沉,片刻后,他才轻声道:“阿萝,那个孩子,是我的吧。”
大夫诊断出纪萝已经怀了身子时,其实谢元墨心底便已经有了答案,算算月份便知纪萝腹中的那个孩子应当是王氏寿辰那日怀上的。
但此时,却依旧想要从纪萝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是。”孩子的事,纪萝在沈文清面前承认过一回,自然也不会不肯在谢元墨面前承认,她坦然地点头,“那孩子是你的。”
谢元墨目光定住,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纪萝却先一步道:“即便如此,我当初所想,依旧不会有分毫变化。”
谢元墨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他明白纪萝的意思,若说心底没有失望那定是不可能的。
但片刻之后,他神色中又多了几分释怀。
纪萝的想法他向来是知道的,若是当真因着一个孩子而变了心思,反而被困在了他身边,那便不是他所认识,所了解的纪萝了。
“我也与当初一样。”他释怀一笑,“只要那天我前来探望,纪姑娘肯给我倒一碗茶水,也就足够。”
沈文清见两人这般模样,不由“啧啧”几声,“我还在呢,怎么说这样酸人的情话,哎呀,当真是羞死人了!”
纪萝原本听谢元墨这话只觉得意外,不曾想他竟全然没有勉强自己的心思。
自然,也因他这般尊重自己而觉得感动。
可一听沈文清这调侃之言,却不由得红了脸。
谢元墨颇为无奈地转头看向自个表妹,“这个时辰不去陪着祖母用膳,留在这儿是做什么?”
“好好。”沈文清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那我还是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
说罢,才转身出了房门。
出门前还没忘记将吉香也拉到了外间,便就留下纪萝与谢元墨在里间。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反而是沉默了一阵,谢元墨酝酿着,刚要开口说什么,纪萝却先道:“这个孩子我会生下来。”
谢元墨怔住,而后听着她继续道:“这孩子会跟在我身边,但是你永远是孩子的父亲,若是什么时候你想过来看望他,我不会拦着。”
“往后……”她抬眸看向谢元墨,“往后你身边若是有了旁人,也有了别的孩子,那便不用再来见他,只当作我们之间没有过这一场缘分便好。”
纪
萝如此说,并非是存了威胁谢元墨的心思或是争风吃醋之类。
只是她知道谢元墨的身份特殊,寻常人后宅中的争斗已是颇为凶险,若是后宫,纪萝简直不敢细想倘若谢元墨的后妃知晓了有自己与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做出何种疯狂之举来。
她不想将自己与孩子置身于险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