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和周聿呈几乎很少有交流,许南骁一直以为这种陌生但还算平和的关系会一直维系下去,直到那一天。
他下楼梯的时候,突然听到清脆的碎裂声,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周聿呈的右手捂在左手臂上,正低头看着那碎裂的花瓶。
许南骁走过去,打量他的手臂:“砸到了?”
一年以来,俩人对话次数屈指可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陌生,周聿呈仰头看他时,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恐惧。
他没有回答,或者说,他*还来不及回答,刚进门的周晟就跑了过来。
他担心地问周聿呈有没有受伤,见他脸色苍白地捂着手臂,又赶紧抱起他去了医院,从头到尾,没有看许南骁一眼。
许南骁本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准备出门时,又正面撞上气冲冲赶回来兴师问罪的周晟。
“是不是你拿花瓶砸了呈呈?!”
许南骁气极反笑,一句话都不想说,拨开他往外走。
周晟也在气头上,顺手拿起架子上的鸡毛掸子,从背后重重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很疼。
但许南骁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直接甩门而去。
后来许南骁才知道,周聿呈在医院说,是哥哥不小心把花瓶砸到他身上的。
而因为周聿呈年纪小,周晟不经查证就相信了。
他六岁的时候,因为撒谎生病逃学,挨了周晟好几次揍。
可到了周聿呈,就成了:他才六岁,他会撒谎吗?
还真是可笑啊。
想到这儿,许南骁陡然觉得烦躁,他对那个小小的身影视若无睹,径直上了二楼卧室衣帽间。
随便拿了些夏天的衣服裤子装进行李箱里,不过十分钟,许南骁便出来了。
走到门口时,他却突然想起之前,岑音跟他提起的,她小时候送他的那块木牌。
他转身走到角落,拉开了一个抽屉,那块小木牌,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里面,因为年岁久远,上面的粉笔字已经褪色不少,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南南mua”几个字。
许南骁顺手也把它放进行李箱里,但怕那些字被衣物磨掉,又特意找了个纸盒装上。
在周聿呈的注视下进门,又在他的注视下离开。
关门的那一刹那,许南骁的余光扫到,周聿呈失落似的垂下了头。
靠。
许南骁心里暗骂一声。
明明是这小绿茶做了恶心事,怎么搞得倒像是他不近人情似的。
*
林艳给许南骁准备的客房,就在岑音的卧室对面。
许南骁正收拾东西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啪啪啪快节奏的脚步声,他还没回头看,卧室门就被推开,杨煦一脸激动地跑了进来。
“骁哥,听说你家都烧没了?”
“你这语气。”许南骁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衣柜里,“知道的是我家烧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诺贝尔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