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外城墙如如一条苍鳞古蛇,弯弯曲曲长五十余里,高五到八丈,远看如龟蛇交盘锁于丽山脚下,洛水浩浩荡荡,纵穿南北,横亘神京。
城中大街南大相国寺,千年古树成林,落叶萧萧,香火鼎盛。
外院香客人来人往,佛陀菩萨金塑宝相庄严。
而隔几道青墙后院禅房却安静许多,也不是寻常人能进来的。
院中一棵苍老狰狞古树喜爱,圆领紫衣龙纹官服的微胖中年人,坐在树下石桌边,身后站着两位黑色短打戎装护卫,以及身着青衣的中年文士。
此人乃当今卫亲王,天子膝下最年长的皇子。
面前身着青素服装,装作平常百姓模样的人正在说话,但他面皮光滑白皙,手上无茧,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
“昨日圣人说起去年的,说‘于其三州十二县,养不好边军,高思德做事不利’,又言今年倘如此让兵部斥责。”
卫王听了颇为高兴:“活该,不识好歹的老东西!当初孤派人说亲,以嫡子娶他女儿,他居然不同意,听说找了个没什么名声的东西。”
“当今天下,谁不知亲王虎威,高思德是自绝后路!”报告情况的线人说。
卫王听罢心里十分舒坦,十四年前太子谋反,全家葬身火海,如今只有他最有资格入主东宫,线人的话说到他心坎里,这本就该是天下人共知的事。
只有些不知深浅不明事理的蠢货还在支持他的五弟。
线人是宫里入内内侍都的宦官,侍奉在父皇左右,也因知道这天下江山早晚是他的,攀上高枝,时时告知宫里的事。
这终究见不得光,所以常在大相国寺后院会面,就以王妃烧香礼佛的名义进来。
“还有别的事吗?”
“三交来了奏报,辽人今年入寇颇多。”
“这倒不要紧,远着呢,有前中书侍郎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线人道。
说起这件事,卫王更加高兴,去年丞相硬要推行税赋改革,以增加国库收入,父皇同意了。
但大庆府、成都府、江宁府等及各州不少官员上表反对。
丞相一意孤行,地方上的官员们没办法了,只好告求到他这来,也送来不少孝敬。
他便联手麾下官员,在朝堂上据理力争。
最终宰相罢职下放北方,朝中无人不知他威势,也给卖了不少地方官员的面子。
这件事如今想来他还十分得意,不过梁子是结下了,也不能掉以轻心。
“多盯着点这事,有什么风吹草动要早告诉我。”
“是。”线人恭敬道:“另外江阳那边又出事,昨日兵部尚书孔?报圣人,朝廷派过去的安抚使让叛军杀了,但有好消息,圣人赐他的御马安然无恙!让阵前将士牵回来了。”
“后来呢?”
“陛下大怒,打了他二十板子。。。。。。。”
卫王身后文士感叹:“江阳局势不容乐观,自去年来越发糜烂了。”
“周先生有什么高见。”卫王问:“这件事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