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身后的人就不行了,刚上到一楼的时候,江承睿就被破旧鞋柜挂住衣角,不一会儿田婧莹又被什么绊住了脚。
两人下意识地惊呼,过了片刻,后面隐隐传来了啜泣的声音。
这个楼道,丁辞每天要走几遍,今天却忽然有点难受,他掏出手机,打开了电筒照明。
丁辞家住在六层,是这栋楼的顶层。
门口被他收拾过,铺上了一块小小的地垫,看着要比路过的那些人家都干净。
老式的黄色木头门“咯吱”一声,丁辞侧了侧身,把江家人让进房间:“先坐吧。”
他拐进厨房接了一壶水,又翻出了几只许久没人用过的玻璃杯刷了刷。
这间屋子,一共四十平,好在没有公摊,勉强做出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在旦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哪怕是这样的房子,每月租金都要一千二百元。
丁家出事后的这几年,都是丁辞按月转给房东,他才不至于沦落街头。
虽然房间里的一切都很陈旧了,但好在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江家人大概看了一圈,坐回沙发上。
田婧莹的眼泪从上楼开始,一直都没有止住,带着江承睿也隐忍地流泪。
丁辞被他们哭得不知所措。
在废巷这个地方,每家每户的经都要比外面难念很多,他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可每次碰到外面的人,他还是难免有些自卑。
“小辞,”江熠野抬头看了他一眼,“先开个灯吧。”
“哦,好!”
旁边两幢楼要高一些,导致家里采光也不好,确实需要开灯,只是他自己的时候很少开。
“咔哒——”
“咔哒——咔哒——”
开关被连续按了几次,屋子里却没能迎来光明。
丁辞的心情更加烦闷,这灯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要挑有客人的时候坏,显得他更加落魄了。
“灯坏了吗?”
“嗯,”丁辞点点头,“稍等,我换个灯泡。”
家里的东西都有备份,丁辞回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新的。
为了避免发生更尴尬的情况,他再三确认灯丝,才回到客厅,搭上椅子。
他踩上去,抬手将坏掉的灯泡拧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腰,腰间浅淡的一小块胎记也露了出来。
这块胎记被江承睿看见了,他瞬间激动地抓住了田婧莹的手:“老婆你看,这块胎记也是乐乐的标志!”
丁辞被这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再加上椅子本来就不稳,他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然而,还没等他跳下椅子,后腰被一只宽厚的手掌稳稳托住了。
他偏过头,对上江熠野近在咫尺的眼眸。
江熠野的眼眶深邃明亮,似乎带着点异域的血统,此刻也是微微泛红,声音却依然沉稳如初。
“小辞,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