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舅舅后,隋宁远这小日子一下子便滋润起来。
惦记着门钉他们讨生活也不容易,隋宁远找舅舅借了些银子,先把营造坊师兄弟们的银子还完了,这下没了欠款,他和祁广一身轻松,能打点起来准备搬新屋。
又过了几日,隋宁远帮着徐新知和他舅舅说成了生意,得到徐掌柜的赞赏,成功拿到他的分红,兜里揣着点小银子,喜滋滋回到家中,还没等推开栅栏门,就看到在井边打水浇地的祁广一下扔了桶,兴奋朝他冲来。
隋宁远只是愣神的功夫,就被这汉子拦腰扛起来,抱在怀里,脚不沾地。
“媳妇儿!”祁广欢快地喊他,听起来比平日里都要兴奋快乐。
“怎的这么高兴。”隋宁远没法子,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缠着他的腰,才能不让自己掉下去。
祁广没说话,仰起脸来,看着他笑,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在隋宁远脸边重重亲了一口。
“我猜猜。”隋宁远被他的胡茬蹭得痒痒,乐个不停,“你这汉子能这么高兴,这么反常,家中肯定是有了新变化是不是?”
“是。”祁广埋头在他胸前,使劲点头。
隋宁远朝着他身后一瞥,就见他们新盖的屋子大门紧闭,这汉子给人准备惊喜也不懂什么叫欲盖弥彰,就好像摆明了告诉隋宁远,这新屋里头有东西,要他去发现似的。
“新屋里添置了新物件?”隋宁远温柔地抚着汉子的发丝。
祁广又点了点头,还有些惊诧隋宁远怎么一猜就猜出来,丝毫没察觉他已经被自家媳妇儿看得透透的。
“好阿广。”隋宁远捧起他滚烫的脸,“抱我去看看。”
“好!”祁广就差欢快摇尾巴,结实的手臂搂隋宁远更紧,一步步稳稳当当抱着他去新屋,小广不明所以,吐着舌头跟在他俩后头。
一直到门边,祁广才轻轻放下隋宁远,腼腆一笑,推开了门。
一丝亮光从窗户和敞开的门透入屋内,隋宁远眨眨眼适应黑暗,就见新屋里侧,一条宽敞的火炕已经盘好,横向能睡三四个人那么宽,比周老汉家之前按个还要宽敞,炉子幽深宽阔,不敢想象冬日里烧上那么十几根柴火在里头,躺着睡觉能有多暖和。
他们俩的铺盖已经铺好了,祁广用一层草编的席子垫着,在上面铺了松软的褥子,床头还打了一组新柜子,平时放他们俩的被褥和衣裳绰绰有余。
“你找人盘的?”隋宁远真是又惊又喜,原本以为这事儿要放到冬日,怎么这么快办成了?
“嗯,周寿找的他们九各村最会盘炕的师傅给盯的,一天就干完了。”祁广挠挠头,又俯下身去搂他,“媳妇儿喜欢吗?”
“喜欢啊。”隋宁远走进屋里,把自己扔在松软的床褥之间,仰面躺下,身下的炕大得惊人,隋宁远摊开了胳膊,在炕上打了个滚,居然还没有掉下去。
“好大,能打滚。”隋宁远满足地埋在床褥之间。
身侧陷了陷,汉子同样躺在他身边,和他并排仰面躺着。
隋宁远侧过脸看看他,笑道:“之前在周老汉家我要你和我躺一块儿,你这笨汉子还不乐意呢。”
祁广也侧过身,不好意思笑道:“之前你是主人家,俺不能和你躺一起是对的,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俺媳妇儿。”
“是媳妇儿怎么了?”隋宁远抬起他尖尖的下巴,审视地逗汉子玩儿。
祁广干脆把他捞过来塞在自己宽阔的怀里,两手放在他肚子上,才低声笑道:“别说躺在一块儿了,媳妇儿是可以给俺搂着睡的。”
“德行。”隋宁远捏他鼻子,“你要是早开窍,当初在周老汉家吃栗子的时候你就可以搂我了。”
“俺笨。”祁广道。
“笨点笨点吧,也没错过。”隋宁远在他怀里笑,“无妨了。”
躺了一会儿,隋宁远蹭蹭汉子,问他:“怎么今儿想起来盘炕了,银子哪来的?”
祁广顿了顿,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部分还没跟媳妇儿汇报,他想夸一夸自己的功绩,结果还没开口,耳朵先红了一半。
这踏实老实的汉子还是不习惯吹嘘自己。
“俺。。。帮着师父说成了船坊司的生意。”祁广声音不大。
“真成了?!”隋宁远惊讶,推推他,“快说说,怎么说成的?”
祁广道:“原本是不能成的,船舶司那边嫌俺们营造坊平日里做得都是小门小户的生意,怕做不来这大殿,但是俺师父的本事俺知道,只是没生意而已,又不是不会做,所以俺就去找了邱跑船,跟他保证俺们肯定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