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盯着董诗绣震惊得揉了揉眼睛:“天哪,是我眼花了吗?”
推车的男子也十分疑惑:“咦,这个女的怎么和我……”
……
董诗绣身无寸缕,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看去了大半,他急的蹲下身子,用手把脸遮住,但也无济于事。
很快就有人发出疑问:“这是谁啊?”
人群里有一道响亮的声音回答他:“我知道他,好像叫什么董师太。”
一时间议论纷纷。
另一头,那个扒完衣裳就跑的灰衣人,从现场跑开后就将董诗绣的僧袍随手丢掉了,然后一路七拐八绕的进了一间民宅,喘了一口气后摘下斗笠,赫然就是余侍卫那张常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套黑色的寻常衣裳换上,在屋子里待了片刻才重新推门出去。
一个时辰后,余侍卫回到十皇子府,和青岑禀报说:“皇子妃,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外面都传开了。”
青岑面露喜色,顺带夸了他一句:“好,做的不错。”
余侍卫闻言,心里其实有些郁闷,这两年他不是泼人粪水就是扒人家衣裳。
青岑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暗道只要董诗绣是阴阳人的事情传开,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无辜女子受害了,至于新阳长公主,前世她包庇董诗绣,最后名声尽毁,今生只怕依旧会是那样的结局,帮凶不值得同情。
了却心头这桩大事,青岑眉欢眼笑,就问余侍卫想要什么赏赐。
立在堂下的余侍卫抬眸看了一眼青岑身旁站着的绿竹,眼神闪了闪,忽然跪下正色道:“启禀皇子妃,属下对绿竹姑娘心悦已久,求您成全。”
青岑“呀”了一声,当即偏头看向绿竹,见她一张脸瞬时红透了,便转头冲余侍卫笑道:“绿竹是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服侍的,情分不比旁人,不瞒你说,我心里是一直拿她当姐姐看的,你既来求娶,我少不得要问问她自己的意思了。”
青岑早先已经知道他二人有情谊,此番这样说,也是有敲打的意思在里头,就是告诉余侍卫,倘或以后绿竹受了任何委屈,她定不会轻饶了他。
绿竹见屋子里的人都盯着自己,害羞的低下头去,半晌才红着脸小声着道:“一切但凭皇子妃做主。”
这便是答应了,余侍卫难得露出喜色,青岑也笑道:“既然如此,改明儿我就让人选个好日子,一定风风光光地为你们操办。”
余侍卫当即表示:“多谢皇子妃成全,属下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绿竹,绝不辜负您的一片心意。”
照往年的经验来看,时间迈进六月,天气就会变得很热,今年只怕更甚,青岑再三合计后,便将二人的婚事定在五月中旬。
反正绿竹的嫁妆是一早就备好的,青岑为她准备了两匹上好的锦缎,取成双成对之意,又另给了二百两银票,好叫他们夫妻能舒坦过日子,想那余侍卫自己也有房子,虽不大,地段却极好,绿竹也算有福气,上头没有公婆管束,只消嫁过去就能自己当家做主,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因为嫁的近,没有别离的愁绪,所以待嫁的这一个多月里,绿竹一直都是欢欢喜喜地绣着嫁衣,等到了日子,头发一梳,嫁衣一穿,高高兴兴的就上了花轿。
与此同时,董诗绣从前犯下的恶行也被人们悉知,这一月时间里,先后有许多受害人家去开封府状告董诗绣人面兽心,残害少女。
事情闹大,新阳长公主纵使身份尊贵也抵不住百姓们的吐沫星子,最后只得将人交出去。
和前世一样的结局,不同的是,江华音还好好地活着,没有经历过那些痛苦的遭遇,明媚娇艳的小娘子依旧过得愉快,听说她已经在议亲了,青岑由衷感到高兴。
——
到了六月,端午将至。
端午当日,青岑让人在府里挂满了佛道艾和桃枝,然后和元慎去一起去宫里过节。
似乎有段时间没见顾香盈了,她坐在柔贵妃身侧,依旧是眼睛鼻孔朝天,不过瞧见青岑没有往日那么仇视了,只是淡淡的将视线移开。
青岑纳闷,这人可是个炮仗,每回见了她都噼里啪啦的,就是不方便说话,也要先恶狠狠瞪她一番,这回怎的如此平静?憋什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