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嗓中溢出一声柔嗔。
“郡主,奴好疼。”
说时,他不其然抬眼望向那竹林后的那抹月白身影。
正正然与青年对视。
只见那双素来沉静冷漠如深潭的曜黑眼眸终于泛起了波澜,里面肆虐的是他无比熟悉的嫉妒与痛楚。
倦春对着他友好勾唇一笑,却见青年好似被针扎到一般倏然移开了视线。
接着转身离开了。
临走时手中还紧攥着一条鹅黄色腰封。
对方身形踉跄,几乎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随即,倦春心头掠过一丝畅意。
可也只是那么一瞬,悲哀与妒忌如跗骨之蛆,重又攀爬上倦春的心头。
自己真的赢了吗?
没有。
对方是郡主的侧夫,如无意外能陪在她身边几十年。
死后甚至还有可能为她陪葬。
而自己只是被郡主赎了身的小倌,甚至连郡主养在府外的外室都算不上。。。。。。
一股深深的自卑如浓稠的苦水,倒灌进他的口中。
让倦春窒息的同时也苦得舌根发麻,几欲落下泪来。
就在这时,季旷柔松开了他的手。
倦春回过神儿来,也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圈着她腰身的手臂。
他怕晚了,会惹得郡主厌弃。
“一会儿让翻云给你拿些本郡主的金创药,伤口不要碰水,每日涂三遍,过几日便好了。”
季旷柔温声言道。
闻言,倦春眨了眨眼,柔声应下了。
见对方要走,倦春眼前突然晃过相泊月手中的那点鹅黄,他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唤住了季旷柔。
“郡主,听闻月夫侍琴艺了得,春奴想去找他讨教一二,不知。。。。。。”
闻言,季旷柔不疑有他,笑着应允,“他房间就在本郡主隔壁,想必泊月见到你来,应当也很高兴。”
毕竟他们这些爱琴如命的,不都讲究以琴会友,渴望遇到知己吗。
听到相泊月并不与季旷柔住在主屋,倦春怔愣一瞬后心中随即难以遏制地溢出淡淡的欢喜。
他垂睫掩住眸底跃动的亮光,对着季旷柔施了一礼后,随即向着主屋方向走去。
————————
看着手中不眠不休绣了三日的鹅黄腰封,相泊月心中轻叹了口气。
眉宇间拢上了一层如薄雾一般的忐忑与愁绪。
也不知季旷柔是否会喜欢。
景国传统,妻主生辰宴,一般是有夫郎操持准备的。
可他只是个侧夫,不仅不能站在季旷柔身边同她一同迎客,还得在屋中避见外人。
所以,一上午时间快过去了,相泊月都没有寻得机会将手中给季旷柔准备的生辰礼物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