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一过,天气渐渐回暖,京中藩王陆陆续续离京就藩。
南征大军也已经出京快一个月了。
宣珩每日在朝中主理着政务,早晚又要去乾清宫侍疾。
回了东宫也闲不住,总是要看过各地的奏折,尤其是南边儿的文书密信,再亲自一一批阅送出去才算消停。
就这么大半个月的功夫,前线和朝中的政务的确是半分岔子没出过,太孙殿下人也是越发的沉稳干练,在百官面前积威甚重。
只是。。。。。。人也瞧着消瘦了不少,就连长宁长公主都有些看不过眼。
日日差了宫人,将宣珩叫到自己的长乐宫之中,陪着早晚用膳。
时不时还会叫人送些滋补的汤药去东宫,送到太孙殿下跟前儿。
宣珩大抵是猜到萧明渊临行前,应当是同长宁长公主交代过什么,对着长辈一片慈爱之心,也不好推拒。
况且。。。。。。如今那人在外打仗。
他时常去长乐宫中坐一坐,陪一陪萧明渊在宫里这位唯一的长辈,勉强也算是替他在长宁长公主跟前尽孝。
长宁长公主倒是格外喜欢有人陪着。
自打萧明渊领兵出京之后,她便日夜挂念。
前朝的事情她不便多问,但是到底也惦记着外孙,也就是宣珩来长乐宫的时候,能多陪她聊几句前线的事。
她瞧着宣珩这孩子日日在自己跟前儿打转,心底多少也看得出来,两个孩子间很有几分情深义重。
她原本就对宣珩这般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以前就带了几分爱屋及乌的意思。
如今知道萧明渊同太孙之间的事情,也越发将人当孙儿似的疼爱。
“听闻过两日就是春耕礼祀。。。。。。”长宁长公主坐在位置上,轻轻拉着宣珩的手。
她叹了一口气,才轻声问:“陛下如今还卧病在床,亲耕的事,怕是还是只能叫你去代劳。”
宣珩微微垂眸,轻声应了一句:“多谢长公主殿下关怀,这些事情,礼部历来都前例可循。”
“只是祭礼在城外,来往出城也就一两日的功夫,并不耽搁事的。”
长宁长公主轻抚着宣珩的手背,皱了皱眉温声叮嘱:“既然是要出城,那随行的侍卫万不可有半分疏忽。”
见宣珩抬眸看着自己,长宁长公主语重心长地开口:“毕竟眼下藩王都已经离京了,皇帝又在病重,京城之中唯有你这个皇太孙殿下能主事。。。。。。”
“万一太孙殿下出城之时,遇到一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贼人,伤了分毫都是大过。”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越到后头,你当越小心谨慎为重。”
那些藩王是都已经离京了,可是京城里头明里暗里的眼睛和耳朵,可没跟着诸王一同回封地上。
万一有些个不长眼的,想要铤而走险对宣珩这个皇太孙下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长宁长公主是过来人,在宫里她眼皮子底下,有她的雷霆手腕儿镇着,自然没什么鬼蜮伎俩。
可是到底顾及不到宫外的事,自然忍不住再三嘱咐。
宣珩见长宁长公主眉眼温柔含着关切慈爱之意,心下微微一暖,颔了颔首温顺应下了。
这副恭谨谦逊,又老实听话的模样叫长宁长公主看得越发喜欢。。。。。。
心下不由得也透过宣珩念起自己的外孙来!
长宁长公主有些出声地念了一句:“说起来,渊儿他们带着兵马南下,也该已经到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