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
席沉衍短促地笑了声。
捏了捏季卿颤抖的指尖,顺着往上,轻轻将指腹落在氤氲着水汽的眼眸旁,看着细长的眼睫小幅度颤动,缓缓落下泪来。
漂亮又可怜。
他环住季卿,安抚般地抚摸季卿颤抖的脊背,知道这人最会忍,他又不忍人难受。
“清清,喝一口我的血,就不难受了。”
季卿听不清,胡乱拽着席沉衍的衣领,一扯。
车子晃动一下,两位成年男人的身形,显然将副驾驶的空间挤得一丝不剩。
季卿能感受到席沉衍手背鼓动一瞬的青筋,如火般的躁意,好似顺着相触的指尖,源源不断涌入四肢百骸。
有种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的错觉。
“衍哥,难受。”
好像有人叹息一声,随之而来的是细密的吻。
先是脸颊,再是脖颈,小腹,而后顺着往下。
是什么解开的声音。
季卿按住乱动的手,无意识张开唇瓣,“席沉衍。”
空间静谧一瞬。
风雨欲来的紧迫感让空气都稀薄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痛呼声传来,有人轻声说:“卿卿,我在。”
海城十月末的夜晚已经有着丝丝凉意,风卷着枯黄的叶子落在地上,被人踩了上去,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又顺着来人的动作,灌进袖口,听见一道稍显惊讶的声音。
“先生,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季少怎么了?”
席沉衍避开董管家准备搭把手的动作,将陷入沉睡的季卿抱在怀里。
“没事。”
他回答,额角的汗珠滚落,语气却平静,“拿一套他的衣服去我房间,把301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收起来,放书房,不许人动。”
也不等董管家应答,席沉衍已经往二楼去。
董管家掀起眼皮,去看因为着急而未阖上的房门,回想着先生显然破了口子的嘴角,安排人去取储存卡。
犹豫一瞬,带着一管乳膏和席沉衍吩咐的衣服,来到先生的门口。
平日里做事稳重的席沉衍,卧室门却虚虚掩着。
电子设备传来的,特有的、失真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耳廓。
“清清,别叫席沉衍。”
“衍哥,难受。”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里面的人却来来回回放了好几遍。
又不像是开心,因为那位回来时,虽满身狼狈,但仍旧保持冷静的人,此刻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席沉衍也的确不平静。
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睡去的季卿,看着人随着金光的洒落,呼吸逐渐平稳,眉头舒展。
没有血色的唇瓣,一点点染上嫣红。
席沉衍想起来张倩优醉酒那天,季卿对他说的话。
“衍哥,如果是十八岁的我,应该会喜欢你这一款。”
在零碎的有关修真界的记忆里,他早已预料,或许十八岁的季卿已经喜欢上了没有席沉衍记忆的楼思危。
然而,即使对季卿的探究欲与掌控欲,几乎将他逼疯,他仍旧不愿意去主动追寻不全的,属于楼思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