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途安」试图借另外一个人的口告诉他一些东西:
“找到我,我不会死,我在等你。”
那么要怎么找到他?
「李途安」十分贴心地给出了方法:
“喂食透明的血肉,拥有船票的人自然能跨过海。”
也许是冥冥之中,李途安和那个与他同名的男人拥有某种难言的心电感应。
他下意识地抬手,凝视自己掌心的伤痕。
那是从十九岁生日那天开始的。也就是三个月前,那时候祝宛找到他、要他找到一个和他同名的男人的下落。
从那一天开始,身体某处皮肤会突然针扎一样地痛起来,然后莫名发麻发痒,就像是有小虫子在皮肤上爬行——
这些无形的虫子的终点就是手掌,到达目的地之后,“它们”在皮肤下的血与肉中拼命挣扎,想要从掌心得到释放。
去了医院检查,医生也只是说这是一种神经性的皮肤疹,影响不大,注意调整作息就可以了。
可李途安却忍耐不住掌心的瘙痒,会在任何时候不自觉地扣弄皮肤,直到血肉暴露在空气下,手心手指满是坑洼。
也许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了和「李途安」相同的境地。
他们都快要被虫子吃掉了。
掌心还未愈合的伤口又开始发痒,一滴血滴落桌面,瞬间被雪白的茧衣吞噬殆尽。
李途安神色微动,手指搭在手心,暗暗下压,随着门外门锁响动声愈发急促紧迫。
顺着那道伤口有,他扣下了一条肉,撕开了口子,然后将血肉模糊的掌心印在了茧衣上。
“你没有给过我什么船票,”李途安自言自语道,“那意味着我早就拥有了对不对?”
如果要说他曾经从对方身上得到过一些什么东西的话……
“李途安。”
这个名字。
他得到了他的姓名,于是自然就共享他的命运。
等施未希破门而入,卧室空空如也,再也没有李途安的踪迹。
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枚茧。
在施未希茫然四顾的时候,李途安已经如同邮件中所言,以一种科学解释不了的方式穿过了“某片海”。
在海水中,一个声音冷酷,说,你不能是「李途安」
“那我是谁呢?”
他自嘲地想,没了这个名字,他又能是谁?
“一个代号。”
这个声音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像水面下的气泡一样扶摇而上,冒了出来。
那么好吧,李途安在心里跟自己讨价还价,图安,暂时这么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