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却早已泣不成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一直不住的摇着头。
君涟漪不知要如何安慰他,抿了抿唇,正想着要不要抱抱他时,容玉却突然一阵猛咳起来,用力而又绵长,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君涟漪吓了一跳,连忙让他靠着自己,帮他抚背顺着气,对外面待侍之人怒道:“魔医,还不快去叫魔医!”
那小魔被这一吼惊了一跳,连忙跑了下去。
而容玉,在持续咳嗽之后,终是猛地咳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君涟漪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但看着床上面色越发苍白的容玉,他心间复杂极了。
魔医给容玉把了脉后,不由擦了擦额头细汗,惊犹未定道:“是毒越发深入肺腑的缘故,想必需要越加进一步治疗,方可抑制住毒性再一步扩散。”
解毒之法,他曾说与过魔主听,他魔主明明囚有一条龙,却并未采纳那种方法,他想,那条龙定是与魔主关系不凡,他方不愿取龙心救容公子的命,这会他也不敢再提,只再次提议了缓解之法,以免触到魔主逆鳞。
君涟漪问他,“用何方法可抑制毒性再一步扩散?”
魔医道:“用龙肉和龙血,方可抑制。”
君涟漪不由皱紧了眉头,未语。
他不说话,魔医也不敢再吭声,只是那额角的冷汗,却是冒得越发频繁了。
终于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君涟漪看了一眼床上容玉,狠狠咬牙,“与本座一起去……取龙血!”
魔医终于松了一口气,应道:“是!”
二人一并来到牢狱内时,月芜寂的状况远比君涟漪想的还要惨。
他一身白衣早已被鲜红血液染透,就连那一头白发,都沾了不少鲜红血液,那额头更是不知被何物砸破,血像是才刚止住一般,结了痂。
君涟漪淡淡看他一眼,命人打开了牢笼。
一旁牢笼之人被惊动,都忍不住朝他这边看来,却是无一人再敢出声。
君涟漪也不理他们,径直走到月芜寂身边,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容玉的毒又加重了。”
月芜寂在感到心痛的那一刻有多开心,这一刻就有多难过。
不过他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扯着唇角,努力勾了勾,却仍是,只勾勒出一丝苦笑,他道:“好,我救他。”
君涟漪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却仍旧没有犹豫,命令魔医直接上了手。
魔医擦擦额角汗,十分小声的对月芜寂道了一句冒犯了,就从怀中掏出匕首,直接上了手。
月芜寂硬是一声未吭,旁边的人倒是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唯有逍遥子怒而出声,“君涟漪你这个畜生,他怎么说也是你当年的恩师,你怎可这样对他?你怎可?”
君涟漪闻言,斜斜扫逍遥子一眼,不禁冷笑出声,“本座畜生?本座若不是看他对你徒儿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本座早就一剑杀了他了,留他到现在,已是偌大的恩惠。”
逍遥子闻言,心中又是一紧,抓住牢狱栏杆,急急问道:“玉儿他怎么了?他为何需要芜寂?他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魔医也取好了血肉,回到了君涟漪身边。
“尊主,属下取好了。”
君涟漪朝他轻点了点头,冷哼一声,不再看这里的任何人,正要离去之际,却听得身后又传来一声,十分细小的,道歉之声:
“对不起,涟漪,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他真的听了太多遍了。
也不知是因为刚刚被逍遥子骂了,他心气未消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本就一直对月芜寂恨意未消之故,君涟漪本打算离开的脚步突然转了方向,朝狱内走去。
“对不起?”君涟漪嗤笑冷哼,走上前起倾身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月芜寂,不需要了,今生所受之苦,我皆会加倍还与你,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