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门轻响两声,没人回应。
安静的房屋里,窗帘紧紧拉着,床被推到墙边,黎声枯坐在床上。
下一秒,门被打开。
有人走了进来,窗帘被倏地拉开,眼睛因光线的刺激闭上。
她嗅到浓郁的面包香,她睁开眼,眼珠机械地转动了下,干涩得很。
“小孩,吃饭了。”
欢语端了粥,走到黎声面前。
“小喜今天有考试,让我来送饭。”
黎声动都没动,像雕塑一般,她在等这个人放弃,放弃她这个无用的人。
欢语见她沉默,也不恼,她把桌子上早就冷掉的饭菜端起来,转身走了。
门没有关,窗户也大开着,风悠悠地吹着,带着花香。
黎声呆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她耳尖动了动,睁开眼,怔住。
欢语又回来了,她端个水盆,拧干净抹布,旁若无人般开始清扫。
她的动作很熟练,擦桌拖地,又抱走黎声床上的被子。
等欢语清扫完,重新端了一碗粥,走到黎声面前,递过去。
“你这小孩,真不乖,拿身体——”
她话语顿住,意料之外地看着黎声一口气灌下那碗白粥,好在放凉了。
可黎声吃得很少,有时候欢喜哭着求她,才干巴巴地咽下去几口,猛地吃多,她弯腰吐,却只是干呕。
欢语轻拍她的背,无奈地叹气。
那晚,黎声的被子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第二天,欢语带了一碗煮得软烂的小米粥。
“听话,慢点喝。”
看到黎声放缓了吞咽的动作,她确信这个小孩吃硬不吃软,至少在这个阶段,需要强制干预。
欢语全面接手了照顾黎声的工作,从一顿饭到三顿饭,总算是养回点肉。
“我没有带饭上来,下去吃。”
黎声沉默,她偏过头,是无声的拒绝。
可十二点的铃声响的时候,她的胃开始痛,好像闻到浓郁的饭菜香。
欢语面色平静,静静地等待着,按照心理医生的安排,她每天送饭的时间是固定的,或许这样可以激黎声下去。
食物是人的生存欲望之一。
黎声动了。
她背过身去,裹着被子睡觉。
“一个个的,都是倔脾气。”欢语无奈地叹口气,她转身下楼,端了份饭菜上来。
那份饭菜黎声没动,她闷在被子里,憋气,心闷闷的,她想要哭,却哭不出来,她不想这样活着。
她知道欢语她们都是为了她好,她自己也想要变好,可就像是被困在封闭的玻璃缸里,她的行为不受意志控制,抑郁的情绪压过一切。
直到那天,她听到一声惊呼。
呆愣了一会,迟钝地反应过来,她猛地坐起身,冲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