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与她无亲无故,断不会为她做此事?,这也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她想到自己二弟,李郎是文韬书肆的伙计,又曾是二弟的夫子,和二弟接触。他对二弟当初威胁自己的做法,持支持态度,可见仁善中藏着利刃。
她让施长?生?去文韬书肆找高晖来询问此事?-
临水县县衙门口围了不少爱凑热闹的百姓,皆是听闻今日有人击鼓报案,一有夫之妇与鳏夫通-奸。这是临水县大新闻。
万恶淫为首。大盛律,奸-淫之事?,伤风败俗,不利一方民风教化?,官府对举报者奖赏。史?家媳妇韦氏和王秀才?苟且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两个?村子的人皆知晓,自有人贪图这一份奖赏,早早就抢着来报案领赏。
县尊罗大人端坐大堂之上?,一脸威严。堂中跪着一众相关之人。
高晖站在人群中远远看戏。
大盛律,通-奸者,男女双方受杖八十至一百不等,受杖刑后赤身游街,有功名者,革除功名,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若一方强-奸或者引-诱,错方与通-奸同罪,受害方减轻刑罚或免罪。
一天一地的惩罚,也几乎算一生?一死的选择,史?家媳妇和王秀才?全?都?拼命为自己脱罪,不断给对方加罪。
狼狈为奸变成窝里斗,免不了要将对方龌龊事?朝外抖搂。
史?家媳妇哭着申冤:“大人,民妇冤枉,是王秀才?将民妇诓骗过去,将民妇打晕,然后对民妇非礼。
王秀才?自从死了媳妇,一直娶不到人,还生?出?霸占良女之心。人家瞧不上?他,他就造谣毁人姑娘闺誉,想让人姑娘嫁不出?去,只能跟了他。谣言害人不成,没达到目的,他就生?了恶念,来奸-淫-民妇。
此人用心歹毒,大人可以传王四媳妇,她可以作证。这话王秀才?亲口所言。”说完伏在地上?大哭,大喊冤枉,是王秀才?奸-淫-她。
王秀才?立即驳斥:“大人,此毒妇一派胡言,是她诓骗晚生?过去,又给晚生?灌了药。此毒妇不仅勾-引晚生?,还到处散播晚生?这等谣言,意欲毁晚生?清白名声,断晚生?婚娶大事?。大人一定明察,还晚生?清白。”
两方争吵不下,罗县尊让人传王四媳妇上?堂问话。
高晖双手插怀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手臂被人拉一把,回头?见到是施长?生?。
“你果然在这。我跑书肆和高家都?没寻到你人,姐姐找你。”
“大姐找我干嘛?戏我还没看完呢!唉,我和你说,这两个?人可有意思了……”
施长?生?狠狠瞪他一眼,将人拉走。
高晖回头?朝自己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气喘吁吁跑回书肆,找到李帧,传话道:“李夫子,少爷请你去一趟大俞裁缝铺。”
“没空。”李帧认真雕刻一个?木活字。
“李夫子,你不去,少爷要挨大姑娘教训了。”
李帧冷笑,“与我何干?”
小厮不知这背后的事?情,只知道少爷吩咐他若是自己被人叫去大俞裁缝铺,让他回来求李夫子帮忙。他也不知道少爷为何这么做,如今便不知道怎么劝,急得要哭。
“李夫子,少爷是你的学?生?,你就帮帮少爷。”
“你来替我刻字?”
小厮看着李帧手中木活字,他哪里会干这种活,“李夫子……”小厮屈膝欲跪下请求,李帧迅速伸手一把捞住小厮,将人拉起来。见小厮担忧害怕,宽慰道:“晖少爷不会挨大姑娘教训的。”
“可少爷……”
“他有的是办法。”-
高晖被施长?生?拖到裁缝铺,卢氏见状问出?什么事?。
“没事?没事?。”高晖嘿嘿笑道,“舅母,你身上?袄子是舅舅裁剪的吧?衬得人年轻十岁。”
卢氏听着心里暖融融,慈爱地责怪一句:“油嘴滑舌!”
施长?生?直接将人拖进后院。
高晖见到大姐,立即甩开施长?生?跑过去告状:“大姐,我刚刚在县衙门前学?习县尊大人审案,长?生?哥就将我拉回来,胳膊都?被拧疼了。”说着将袖子撸起来给俞慎微看,“大姐,你瞧,都?快青了。”
俞慎微生?气地扫了眼,意外见到手肘下露出?一截伤疤,忙一把抓起他的手臂立起来,将袖子撸开。从手肘上?方一直延伸到小臂中段,一道数寸长?的伤疤,醒目骇人。
俞慎微心头?被狠狠刺了下,这么长?的伤口,得多疼,流多少血。
原本想责他的话也说不出?口,心疼地问:“怎么回事??”
高晖忙挣开大姐,将袖子落下来,搪塞道:“不小心划伤。”
“这是刀伤,伤口很深。你做什么能被刀不小心划这么重伤?”她是不信。她有耳闻,二弟这些年在京城常打架斗殴,这伤多半是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