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澄忽然意识到,自生日后,他已经很久没独处过了。
最近,宋屿一直都住在1832,和他在一起。
印澄呆呆地坐在客厅,时钟规律地走着,每一分钟却都被延缓成了两倍。
晚九点,离睡觉还太早。
往常这个时间,他在做什么?
好像也没特别忙什么。
印澄随意拿起支笔,查看贴在尾部的条形码和产品型号。
他还没注意过自己用的笔是什么牌子。
四个字的名称。
印澄没见过。
他尝试记住,几秒钟后又像没看过一样,重新记了一遍。
印澄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剧本扫一扫就能背住绝大部分的台词。
他不信邪地又背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地记,把那四个字牢牢刻进脑子里。
背了会,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跟一支笔较劲。
印澄无声地牵牵唇角,把笔放下,抬手又拿起支药膏看。
那是医师给他开的,涂抹的时候冰冰凉凉,很适合消肿。
印澄浏览着用量用法,忽然意识到,后面已经不疼了。
开药时,医师说他的伤没太大问题,印澄是不信的。
他以为那里会很严重。
如今印澄才反应过来,医师的诊断或许没错。
就像马鞭抽得不疼,宋屿却表现得极端痛苦那样。
入戏太深,他无形中放大了贝克带给米契尔的伤害,并信以为真。
多次磨合,他们早已熟悉彼此的身体,哪怕是没有辅助剂,也能接受良好。
和猛。烈的撞。击相比,宋屿的冷酷,才是让他痛苦的根本原因。
印澄当时感知不到爱。
就像孤舟漂浮在黑黢黢的、浩瀚无垠的海面,再美的星空也无瑕欣赏。
他只会恐惧。
丢开药膏,印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吸气。
平复半晌,他把手拿开,抓起桌面的第4册剧本。
这是最后一册,他们的戏即将在32天后杀青。
明天要拍摄的戏份很多,贝克告知的真相让米契尔震惊。
接下来,他会独自调查摩拉密医药公司的真相,并一一验证贝克所说的话。
另外还有几场试探弗纳尔·格林的戏,都需要好好琢磨。
印澄不想再荒废光阴,他重新拿起笔,试图写点什么。
目光无意间落到笔杆尾端的标签,印澄怔住。
他又忘记这支笔的牌子了。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