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江宥宁还喜欢女生的时候是不会对他的朋友作出这种反应的。
可季淮居然说他是直男?
江宥宁被他气到哑然失笑,他盯着季淮慌乱的眼睛,冷冷开口:“我知道,你是直男。”
他刻意加重了读音,“直男”两个字沉沉砸在季淮身上,沉重得很。
“所以我……”
“你不用想那么多,我没打算把你怎么样,”江宥宁看向远处,不知不觉间路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季淮的头顶也落了一层,他说:“回去吧。”
似是叹息,他这句“回去吧”却比任何一句话都有力,季淮的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
江宥宁和季淮之间始终隔着一步之遥,直到回到寝室门前,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江宥宁回头看了一眼季淮,他正垂着头,头发有些凌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清神情。像一只沮丧的小动物。
江宥宁又心软了,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都是冰冷的,但指尖还有点余温,他抬手想帮季淮拍打堆积在发丝上的雪花。
季淮心里乱极了,他感觉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像一个被情绪牵着走的怪兽,江宥宁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令他紧张,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细雪拍打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躲避扑面而来的风雪,朝后退了小半步。
可这半步在江宥宁眼里格外刺眼,江宥宁无声地笑了笑,收回顿在半空中的手臂,说:‘我说了没打算把你怎么样,你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
“我……”季淮想解释,可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他这才意识到他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明明一路上都在期盼着江宥宁分给他一点注意力,明明他刚才并不是想躲避江宥宁的触碰,但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这样的辩解有多么单薄。
江宥宁一怔,指尖陷进掌心,一阵刺痛袭来,他尴尬地张了张嘴,喉咙里疼得说不出来话。
*
“我先回寝室了。”
门“哐”地一声被狠狠关上了,这幅场景就在不久前刚发生过。
他转身关门时眼角是不是湿润的?季淮努力回想,他好像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泽。
季淮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在门口站了许久。
他又让江宥宁伤心了。
明明他是被表白的那个人,还是被自己的好朋友表白了,但他却比被喜欢的人拒绝了还要痛苦万分。
一连这几天江宥宁都没有和季淮说一句话,哪怕季淮从他面前走过,他也只是平静哦地看一眼,仿佛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一样,江宥宁的漠视令季淮感到心慌,他宁愿江宥宁骂他甚至是打他,也不愿意这样被忽视。
“宁宁!”关鹭大咧咧地打着招呼,“你也来图书馆啊。”
季淮就站在关鹭旁边,讨好似的对江宥宁笑,向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