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如石子投入湖中,终于惊起波澜。
谢凌钰一时不知该恼,还是该笑,轻声问?:“阿音觉得,朕该喝补汤?”
被皇帝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薛柔连连摇头?,却?听?他道:“阿音是否要试一试,此?汤药效果如何?”
薛柔看了?眼敞开的窗,“现在是白日。”
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谢凌钰被她那句堪称质疑的询问?气得轻笑,“那又如何?”
见他脸色难看,薛柔只是犹豫一瞬,便提要求:“陛下得先告诉我,那是什么药?”
谢凌钰沉默片刻,“调理身体的汤药,朕自幼时便喝过,与床榻间?的事无关。”
皇帝年幼时体弱,薛柔知道此?事,甚至刚来长乐宫时,见他喝药许多回,次次都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眼神带着犹疑,“可陛下多年习骑射,早非体弱稚童。”
“近来朝事太多而已?。”
薛柔紧抿着唇,“那为何要瞒着我?”
“没有瞒着阿音的意思,”谢凌钰微叹口气,“若你怀疑,朕往后在显阳殿用药就是。”
薛柔心口堵得慌,总觉他说?的不是实话,“那好,明?日让沈愈之把药送来显阳殿,我要亲自问?问?他。”
谢凌钰颔首,伸手抱住她,问?道:“阿音喜欢上次那样,还是换个法子?”
他语气如同谈论再寻常不过的事,而非男女情?事,温和道:“朕一整日都能陪着你。”
薛柔蓦地想起垂眸看他的情?形,脱口而出:“陛下,我想在上面。”
第69章仿佛她是拿着缰绳的人,……
反应过来方才说了什么,薛柔头皮发麻,但仍然盯着皇帝的眼睛,等?他?答复。
谢凌钰唇角微微扬起,望着她眼底惴惴神?色,道:“怕什么,朕又不会怪罪你?。”
他?轻笑:“阿音心疼朕体弱,想替朕省些力气,朕岂能辜负?”
没想过皇帝会欣然同意,这下换薛柔犯难,满殿明?亮日光,甚至能让她看见谢凌钰每一根眼睫。
谢凌钰好整以暇半躺在榻上,看着身?上一动不动磨磨蹭蹭的少女,索性伸手帮她将衣衫褪去。
重重轻纱如?烟霞落下,又如?轻云散去,露出饱满明?月。
他?像被夺目春色晃了眼,怔愣一瞬,呼吸顿时不稳,一只手堪堪握住团皎洁月色。
谢凌钰不屑方士之言,但倘若羽化登仙可长?久拥有眼前春情,他?也想远渡蓬莱寻仙丹,求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日日被独属于他?的月光笼罩。
薛柔被他?灼灼目光看得浑身?发烫,恨不能把他?眼睛蒙上,正想着,手指便摸索到一根衣带,毫不犹豫递给他?。
丝绸凉如?清泉水流,覆在眼上可稍稍缓解燥意,他?将衣带松松绕了一圈,遮蔽视线。
谢凌钰虚扶着她柔软腰肢,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细如?瓷的肌肤蹭着他?掌心向?下,而后便不动了。
饶是不信佛家因果轮回之说,谢凌钰此刻也忍不住想,他?上辈子恐怕亏欠薛柔许多,才纵容她这样折磨自己。
如?西北荒漠中的旅人看见一泓春水,近在咫尺却喝不到,他?唇舌发干,额头甚至冒出薄汗,掌心磨挲着细腰,混沌焦灼中甚至想直接摁下去,又担心她猝不及防呼痛。
谢凌钰忍到极点,正想摘下衣带,却陡然顿住。
一泓湖水涌起浪潮,慢吞吞生涩地吞噬接触到的一切,水满则溢出堤岸,打湿岸边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