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倒是好面子了?”林清如冷笑一声,“当年与令宛贞的传言在街头四处流窜之时,怎么没人想到令宛贞的面子?”
她看着那卷宗被抹黑的痕迹,从曲家的卷宗以及潘辰茂遮遮掩掩的态度中,已然猜到了内容。想必赵轻舟丢失的器官,应该与曲闻风丢失的,是同一样东西。
“赵轻舟丢失的,也是那东西?”
潘辰茂尴尬地点了点头。
凶手为何要斩下死者的这些呢?汤小姐的手,还有赵曲二人的……下。体……
“那么遗留在现场之物呢?是带有汤家针脚的手绢?”
只见潘辰茂摇头说道:“不是……是曲家染色的丝线……也被摆放成下。体的模样……”
林清如闻言不由得眉头深皱。
凶手在作案现场留下这些物证,一定是想传达某种信息的。
如果以赵轻舟的案子为起点,那么首先出现在现场的是曲家丝线,接下来便是曲闻风案子中出现的汤家手绢……
难不成是杀人预告?在每一起的案件中,留下下一起案件的预告?
林清如一边梳理脑中线索,一边做出假设。
只是很快她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是杀人预告,那么在汤仪官案子中出现的赵家蚕茧,又代表了什么?赵家之人分明已经死了。
这似乎更像是某种指证的循环。
然而这样的循环不由得让林清如再次高度怀疑起凶手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如此相似的手法与场景,还有死者身上同样丢失的器官,代替器官的物证……这几乎就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她皱着眉质问潘辰茂,“你难道没看出来这几起案子中的相似之处?为何不并案调查?”
潘辰茂忙解释道:“赵家之案与曲家之案确实是十分相似的。当时也想过并案调查,只是这赵家之案的真凶早已落网,遗留于现场的物证又并不相似,恐是有人模仿作案,这才未曾并案调查。”
他话中的理由倒是十分充分,“至于汤小姐么……虽然案情有相似之处,但与赵曲两家的案子早已时隔两三年之久,丢失的器官也并不一样。下官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才禀报了请了大人前来……”
尹川穹也跟着附和补充道:“是啊林大人。这三起案子虽说有相似之处,但也并非全然一样。其一是凶手作案的时间并无规律,其二是现场物证并不相似,其三则是证人目击的鬼影也隐约有所不同。加之赵公子之案已经结案,思量之下,这才未曾并案调查。”
他提出的疑点并非不无道理,然而林清如却发现他话中有卷宗上未曾察觉的地方。“你说,证人目击的鬼影,有所不同?”
尹川穹点头回是,“赵曲二家之案,目击者在火中所看到的乃是鬼影。而汤家之案,目击者看到的是……僵尸……”
这话给林清如说得愣住了。不都是装神弄鬼,还有什么不同吗?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尹川穹接着解释道:“一个是飘着走的,一个是蹦着走的……”
林清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难得露出了一副哑口无言的无奈表情。
然而她很快就从这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说这些鬼影都是凶手刻意假扮,那么为何会出现不同的特征?
林清如突然想起鸨母之死的案子。看似与孙荣相同的死法,却在细微之处有不同的差别。
不是一人所为。
“你们怀疑凶手不是同一人?”
“只是有此推测。”潘辰茂回答道,“赵公子之死已经结案,若有人以此模仿作案,扰乱视听,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的话不无道理。
于是林清如问道:“赵公子之案,其中细节有谁知晓?”
潘辰茂神色略显尴尬,“这案件么……大街小巷,人人知晓。越是这些高门秘闻,街头就越是沸沸扬扬,反倒是传得神乎其神。也就是为着这个缘故,赵家才要求将卷宗下。体消失的部分抹去……传言实在是甚嚣尘上……
至于细节么,虽然街头百姓或许知晓不多。但赵家不少下人乃是亲眼见过的。虽然主家封了口,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