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时为何不报官?”
刘天德脸上露出为难的恐惧之色来,“我哪里敢呢。若是让凶手知道我看见他行凶,怕不是连我一起也灭了口?而且我今日回来,就是为了查找线索的。”
林清如微眯着眼看他,“你一会说回来睡觉,一会说前来祭奠,现下又说是查找线索,刘天德,你心口不一啊。”
刘天德却不理会她,只从浑浊眼中挤出几滴泪来,自顾自说道:“我本不确定凶手是谁,如今一看这镯子便明白了。一定是王元义谋财害命,这才害得兰珠横死家中啊!”
“不对吧。”雪茶轻轻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我怎么看着,是你自己弯着腰将镯子放在地上的呢?”
他先是趁着两人不注意,狠狠瞪了雪茶一眼,接着说道:“什么放在地上,我弯腰只是为了捡东西而已。方才我也是见地上有东西,这才弯腰查看的。再说了,我往地上放王元义的东西干什么?更何况,我身上又何来王元义的东西?”
“是么?”
“那可不是?我告诉你们,若没有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
他一拂衣袖,十分硬气地说道:“你们虽是衙门的人,可我也不是吃素的!若是随口污蔑人的清白,我定要你们好看!”
林清如闻言冷笑,
“怎样叫我们好看?用麻绳将我俩勒死吗?”
刘天德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些许心虚之色来,还没等得他说话,林清如继续说道,
“既然你与王元义各执一词,那边一起上堂对峙吧。”
刘天德不料想会让他与王元义在对峙,在公堂之上梗着脖子瞪着眼睛,“该说的我都说了!”
王元义尚未搞清楚状况,亦是和刘天德大眼瞪小眼。
林清如轻咳一声,“王元义,刘天德说,他亲眼见你杀了王牙婆。”
王元义本是一副丧眉搭眼的样子,听了这话眼睛倏地张大,质问刘天德,“我什么时候杀了王阿妈?你什么时候看见了?”
“你管老子什么时候看见的!”刘天德扬着下巴,“那日寅时三刻,你是不是悄悄溜进兰珠家中来着!”
“是啊,但我只是……”
王元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天德打断,“那不就得了!你先用麻绳勒死兰珠,将他做成上吊模样,然后卷走兰珠家中财物,逃之夭夭!”
“你胡说!”王元义瞪着眼睛,“我只拿走了她的金银首饰,何曾将他勒死!”
“大人面前,你还不肯认罪吗!”刘天德看了看他,又看向林清如说道:“大人,定是这厮不肯承认罢了!人证物证都在,大人直接定罪即可!”
王元义脑子倒也灵光,说着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看着刘天德,“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先勒死后上吊的,不会是你杀了王阿妈吧!”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你怎么急着让大人定罪!原来是想栽赃于我!”
说着,他忙看向林清如,“大人明鉴!我说的句句属实!一定是刘天德蓄意陷害!”
刘天德也吹胡子瞪眼,“大人!这王元义一向喜欢坑蒙拐骗!你可不要被他蒙骗!”
“你还是个地痞流氓泼皮无赖呢!还好意思说我!”
刘天德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你王元义生活穷困窘迫,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兰珠向我抱怨了多少回了!你连着几次找兰珠要钱还了赌债,兰珠多番接济你却变本加厉!后来甚至与兰珠大吵一架!谁知你是不是怀恨在心,这才杀人夺财!”
见他揭了自己老底,王元义也不客气了,并不退让分毫,扯着嗓子说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吗?别以为我不知道!王阿妈本是做正经牙婆行当,就是你给她介绍的人脉,接了那些来历不明的女子回来,以此赚取暴利!”
他高高地伸长着因争论而青筋凸起的脖子,“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分赃不均,这才痛下杀手!”
林清如闻得此言,不由得精神一震,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这话,让丢失的线索突然又明晰了起来。于是眼中颇含意味地看着刘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