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认真端详几秒,“你信耶稣?”
“不信。”她直言不讳,“这个最便宜。”
秦微险些笑出声,面上保持镇定,“谢谢。”
“不用客气。”她展露伪善的笑脸,假话听得自己都想吐,“舅舅对我这么好,我孝敬你是应该的。”
秦微明显不吃糖衣炮弹这一套,轻描淡写的撕开她的假面,“我怎么记得昨天之前你还在骂我?”
“之前你又没答应带我出境找我妈,我干嘛给你好脸色?”
“所以现在的乖巧听话全是装的?”
“没装,纯在演。”她揉弄发胀的脸颊,略带幽怨的瞪他,“舅舅你能不能赶紧退场?我脸都要笑酸了。”
一般情况下秦微不会浪费时间和小孩纠缠,但今夜他莫名很有兴致,想看看某人假笑一整晚会不会崩溃。
“我今天不忙,不着急休息。”他径直走向沙发处,悠然自得地坐下,顺手翻开茶几上的书,“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
谢听雨忍住骂人的冲动,见他真的赖着不走,索性把信纸和笔扔到茶几上,盘腿坐在地毯上继续写。
窗外倏而刮起一阵风,吹开屋檐下坠落的水珠,“嘀嗒,嘀嗒。”
笔尖飞速摩擦纸面,燃起的“簌簌”声犹如一记催眠曲,越安静的环境越能迷惑人心。
秦微从昨晚到现在没睡几个小时,翻书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等他从混沌中清醒,身上多了一条薄毯。
模糊的视线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趴在茶几上睡觉的谢听雨身上。
他看了一眼腕表,已过夜里12点。
秦微掀开毯子,轻手轻脚绕到她的身边,伸手拍她的脸,她睡得正香,烦躁被人打扰,扭头换了个方向。
男人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犹豫片刻后,他俯身靠近,轻轻扶起她,她身子后仰顺势倒进他的怀里,似有什么软热之物擦过脖颈,垂眼见到近在咫尺的唇瓣,诱人犯罪的少女粉。
他轻吸一口气,摒除一切不该有的杂念将她打横抱起,她埋头贴近他的颈窝,两手很自然的勾住脖子,灼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空气也变得燥热起来。
床头灯亮起柔光,秦微把她轻放在床上,欲撤离时发现她不肯松手,他没有用蛮力挣脱,耐心等了片刻,时间在慢速度流逝,融化在暗欲中的每一秒都在理智边缘蹦哒。
许久,她缓慢睁开眼,唇角弯起,“舅舅,晚安。”
他喉头轻滚,嗓音微哑:“晚安。”
她撤了手,翻身转向另一个方向继续睡。
秦微淡定的替她盖好被子,关灯,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他发现手里紧紧拽着一样东西,是她送的领带夹。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他听见了,但没接,一直处于精神游离的状态,直到紧握的硬物深深刺痛掌心,他才稍稍恢复些许理智。
不能再靠近了,必须保持安全距离。
男女有别,身份有别,年龄有别。
她可以不懂边界感,但他不能装无知。
*
往后的一段时间,秦微如他所言每天按时接送谢听雨上下学,繁琐的工作全带回家处理,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谢听雨在学校里老老实实尽量不惹事,除非实在看不过眼。
滥情王陈奕和损友的赌局还在继续,他几番撩拨班长林千禾无果,不甘心的加大追求攻势,后来发现身边总有一个人阴魂不散。
他堵在班上拦截,话没说上两句,谢听雨跟鬼一样从天而降,一句轻飘飘的“老师找你”,顺理成章带走一脸懵逼的林千禾。
体育课上,他和林千禾一组练习篮球,一个帅气的跳投结束,正要趁机接近猎物,后脑被一记重物砸得头晕目眩,回头就见滚落在地的篮球,以及嘴里咬着草吊儿郎当的谢听雨,“抱歉,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