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楼梯慢慢往上走的时候,眼前开始慢慢变得模糊,几乎出现了楼梯的重影。
不过是走了千百遍的路,就是出现重影景默也能平稳地走上每一级台阶,直到到住所的那一层。
可是在这时候,他的后颈被忽地往上拎了起来,连着整只都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容巡的表情好像比往常还要冰冷。
这场景在模糊意识里仿佛也出现过,景默勉强挣扎了一下,但是本来四肢这样被拎着就会脱力,精神又涣散,到最后几乎称得上安静地被拎进了房间里。
到了室内,景默就被放了下来。
因为条件反射想要离人远一些,景默才刚落到地上,就迈开四肢,往反方向跑了一小段。
阳台门是关闭的,不过这个时候的景默没有逃跑的想法,他现在也跳不过两个阳台的间隙。
他只是在床脚下的角落里蜷缩着,嗅到了空气中隐约的薄荷气味。
容巡看着黑猫。
猫咪的背影总是显得小而软,给人像棉花一样的观感。
视线中的黑猫四肢蹲坐在地上,直到慢慢睡着,而睡梦中化为的少年就那样侧躺在冷硬的地板上。
容巡停了片刻,走近俯身,将少年托着腿弯抱了起来。
平整得如同镜面的床单起了褶皱。
少年被掖进了薄被里,明明醒着的时候整天缩在家里不出门以避开人,现在却因为熟悉感而老老实实地睡着了。
黑发委屈似的散乱在白皙的颊侧,眼下有很明显的青黑,淡色的嘴唇也干得起皮,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饮水。
容巡不说话地看了少刻。
他坐在椅子上看了会儿书,扫了一眼时间,取了棉签,和一杯水。
景默感觉到发疼的嘴唇被什么温热的事物浸润。
他努力地睁开眼,然后看着转身搁下什么的颀长身影朝他的方向倾身。
景默侧过面,臂往前拦了一下,试图阻住床边人再往下靠近。
容巡看着床上的少年,他清楚景默现在已经恢复了些意识,并非之前生病时身体脱力的状态。
而半撑着不让他靠近的姿势并没有用力,几乎只是虚拦了一下。
一点都不强硬的的拒绝。
容巡继续上身压下,将少年背脊环住,让他靠在床靠上。
将桌侧的水杯拿起,然后抵上少年的唇。
容巡微漠地慢慢往上倾斜,然后看着少年一口一口吞咽,青涩的喉结随之迟迟滑动。
像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乖顺。
他注视着低垂着头的少年微泛着红的耳朵尖,不知自己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