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如竹的手指划过她掌心,穿过指根缓缓交缠住。
赵成溪垂眸瞧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指,指腹下意识在她白皙手背上摩挲了下,抬起薄白眼皮,唇角带笑地看着她。
对视着,嗓音沉磁低柔地叫了一声,“宝贝。”
郁青娩被这笑腔的一声“宝贝”叫得心脏轻晃,如一叶纸舟在湖面被风吹得摇曳般,她颤着睫毛,抬眸望住他,微舌结的,“怎、怎么了?”
赵成溪唇角笑意更甚,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
下一秒,他捏着她掌心轻晃了两下。
笑腔柔声地哄人,“宝贝高抬贵手,消消气?”
郁青娩被第二声叫得脸颊微热,心跳不禁加速,但又被眼前男人这生手的撒娇样给逗得一时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瞧着郁青娩眉眼浅浅的笑弧,赵成溪也跟着抬高唇角,逗人般地故意又晃了下她的手。
“不气了?”
本就没真生气,哪至于气性这么大。
郁青娩唇角弯着唇,笑着点了点头,轻“嗯”了声。
她半垂着眸子,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似是想到什么,目光微顿了顿,连唇角的笑意都凝滞几分。
安静几秒后,稍显突兀的开口,“你会觉得不公平吗?”
赵成溪被问得一愣,未懂深意,“什么?”
郁青娩很浅地呼了口气,掀起眼睫,神情认真的,“我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时间久了你会觉得不公平吗?”
重新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们没有试图找回当初恋爱的感觉,也深知破镜重新弥合也依旧会有裂纹,因此不如从头开始,但这份崭新的恋爱里不可避免地会有当初的熟悉感。
但她也很清楚地感受到赵成溪的变化,同当初恋爱时相似,却也有很大的不同。
十八岁的赵成溪,如同年少意气的明克鲸,不断跃出海面,落下时砸出浩荡汹涌的浪花,热烈又张扬,不回甘心于海面下的沉静。
十八岁的赵成溪,更不会示弱。
而如今,他依旧肆意不羁,但这份张扬里多了份心甘情愿的归于平淡。
这种熟悉和陌生的交织感让她隐约生出一丝不安。
仿佛他越好,恋爱越顺利,她越会觉得这场恋爱像镜花水月,风吹草动便会碎得彻底。
赵成溪无奈的轻叹一声,抬起手,两指在郁青娩额面上轻敲了下,淡“啧”了声,“不是说过了?少胡思乱想,好好恋爱?”
“我……我就是有点担心。”郁青娩抬手捂了下额头,语气低低的。
或许是现在太好太好了,好的不可思议。
或许是曾经分开过,再次恋爱时,才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般小心翼翼,胡思乱想。
生怕手中华贵脆弱的玻璃球,再次掷地而碎。
而这次碎裂,便再没有黏合的可能了。
赵成溪望住她看了一会儿。
沉默几秒后。
他站起身,又随即在她面前蹲下,单膝支在地面上,扬起脖颈看着垂着眼睫的姑娘,敛起唇角笑意,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
“有有,我不是慈善家,没有广发善心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