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应该是提前安排了我的评级任务,想让我来处理掉已经开始不听话的二级咒灵。
至少由我来做,就算发现了什么也没有关系。
“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用了点咒力施加在脚底,将咒灵挣扎的身体压下去,听着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抬眼问道:“您应该还不打算调离已经扎根在六眼身边的我,所以是东京这边遇见什么麻烦了?”
唤醒千百年前的咒术师,本身就是一项大工程,危险与机遇并存。
对于羂索而言,因为术式原因,我是他很重要的棋子之一,所以他暂时不会选择把我放在很危险的前方。
最大的可能,是他很下功夫培养的后方,盘星教出问题了。
“和小裕礼说话真省心。”他笑了笑,“星之子分会那里最近遇见了一些小小的麻烦,虽然不算严重,但领头的那群无能之辈,却说自己解决不了。”
“诅咒师们大部分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蠢货。思来想去,还是交给你最放心了。”
“好的,我信了。”我漠然点头。
众所周知,当老板说这件事只能交给你时,不是真的只有你能处理这事,而是嫌弃你最近的工作量不饱和,决定给你加量。
“就算这样,也用不着特意跑这样一趟吧,电话通知我就足够了吧。”
“一个月了哦,父母想见见女儿的成长,有什么问题吗?”羂索披着不属于自己的人皮,脸上笑意不减,他用掌心抚摩着我的脑袋,用一种颇为怀念的口吻说:“这段时间我不在东京,所以没法亲自来见你。”
隔着发顶的那只手几乎没有用力,可偶尔划过太阳穴的指甲,却提醒着我能够轻而易举掌握要害的事实。
“又把我当小孩子?”我眼眸轻眨,露出困扰的表情,当场发表无用的口头抗议,“这可不是令人开心的发言啊。”
就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什么问题那样,面容温和的「女性」耐心回答了我:“会这么说的都是小孩子呢。”
“在您的面前,没几个年龄够看吧。”我敏锐地察觉到他言语里的敷衍,却对此习以为常,继续这种拉扯也没有意义,“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嗯,让我想想。”对方故作苦恼了几秒,随即轻飘飘地扫了下被我踩在脚下的咒灵,平静地说:“记得把废物处理一下吧。”
“明白了。”几乎是同时,我握着承影刺,没有任何迟疑地了结咒灵的性命,却清楚地知道,他指得不光是咒灵,而是要我把整个盘星教都清理一遍。
羂索这个人,非要评价的话,他不讨厌好人,也不讨厌恶人,在他的评价里,只有可以用,与不可以用的人。
太过无能,就会被他弃置,太过碍事,就会被他除掉。
“哈……如果能拿到咒灵操作使的身体,很多事就很方便了呢。”「女人」用左手托着脸颊,感慨道,“但是眼下这个时机,只会打草惊蛇。”
我一边擦着自己的咒具,一边站直身体,感慨道:“感谢上苍,老年痴呆症没有战胜您,您的脑子还算正常。”
“小裕礼,我发现你这嘴最近越来越不留情了,青春反抗期?”
“对,一想到我年纪轻轻就得跨国打工,火气还是挺难克制住。”我认真地点点头,“您这次的安排,我可以视作加班吧。”
羂索微笑示意:“嗯,盘星教那几个人的家底,交给你了。”
我:“……”
空手套白狼是吧。
我默然盯着对方转身打算离去的背影,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很快扭头对我笑了笑,“对了,本职工作还要继续。”
“要记得好好的,继续解构五条悟这个人。”他说。
“当然,老板。这是我必须要达成的使命。”
站在颠倒的镜中迷宫里,我顺从地低下头,借着余光从镜中看见了自己在镜中的各个侧面的倒影,因为光线和角度产生了怪异扭曲。
+
距离游乐园几公里之外。
某家快餐店内。
白炽灯的暖光穿透五条悟手边空空如也的可乐杯,被残存在底部的冰块吸收后,像是水晶般微微发着光。
“你对裕礼的战斗怎么看?杰。”
“怎么看……”
坐在卡座另一边的夏油杰放下喝了一半的可乐,面对好友的提问,无奈叹息道:“就算你让我跟着来,全程关注。我也只能看得出裕礼同学实力上仍然存在进步的空间,战斗方面,我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这边,五条悟已经吃完了汉堡,他三除两下把包装纸揉做一团,继而发出一声疑音:“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问题很明显吧。”
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