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在楼下翻找东西,看见赫惟,“上回我放在储藏间的医药箱,小惟你看见了吗?”
赫惟摇摇头,“我没动过。”
走几步又停下,赫惟问:“家里谁受伤了?”
阿姨叹了口气,“纪先生酒喝多了,回来的时候说是脚崴了,我想着拿红花油给他处理一下。”
赫惟心里咯噔一下,“阿姨,刚崴的脚不能用红花油,你拿袋冰块给他敷一下就行……崴得严重吗?”
“严不严重……反正是我扶着上去的,刚才纪先生找你们,我说你们今天都不在家,他脸色就看着不大好了。”
赫惟说知道了,“我上去看看,冰敷不行的话可能要去医院。”
说着又往楼上走。
门没锁。
纪柏煊躺在床上,外套脱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赫惟忍俊不禁,“多大岁数了还学小年轻飞檐走壁,你咋想的啊我请问一下?”
纪柏煊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赫惟高声喊阿姨倒杯热水上来,掀开床尾的被角将手里的冰袋缓缓地贴上去。
“嘶-”纪柏煊叫了声。
脚踝红肿着,看着不像是装的。
“疼得厉害的话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毕竟你这身子骨……”
“不疼。”纪柏煊抢过话,“你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吧,别管我。”
昨夜他被赫惟淋了一身水,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他人趴在马桶盖上,醒来的时候头发都烘干了,而比这更糟糕的是,昨晚他酒后的失态,他居然全都想了起来。
他吻了赫惟。
那不是梦。
他从来不敢在梦里对她做什么。
人生中仅有的两次冲动,都是在酒后。
梦里他还残存些意识,酒精是比安眠药更瓦解胆怯的良药。
他真的是疯了。
疯了才会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疯了才会吻她,疯了才会……
纪柏煊在发现卫生间门被锁上以后,大概猜到了赫惟的态度,他也的确是太冒犯了。
更何况现在别墅里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还有程茗,还有阿姨,他不能这样失魂落魄地出现在她的卫生间里,这样被任何一个人看见都要生疑。
喝了酒他能说出口的那些混账话,清醒着的时候他没法开口说一个字。
这让别人怎么看她们,怎么看她们之间的关系?
是谁引诱了谁,又是谁不知廉耻?
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