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轻笑了声,很短促,也许是对自以为算无遗漏的杀手的讥讽,也许是对忍耐到了此时的自己松了口气的交代。即使组织还没有彻底垮掉,但是他们都清楚,那一天不会远了,所以提前庆祝,并不是无法理解的事。
“抱歉,她可能不太方便。”语气的转变已经变成了炫耀与挑衅,“可能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好好面对那些受害者。好人不该被辜负,做了坏事的人一定要遭受审判,这是常识。”
琴酒闭了闭眼,吐出口气,问:“说个理由?”
是卧底,还是叛徒,答案不用怀疑,这种类似正论的话,只有那些自认为正义的家伙能说出口。只是他从中听出了基尔没有控制好的仇恨,好似针对组织,不仅仅是任务。
“伊森…”基尔没有隐瞒,事到如今已没有必要,“你不是才想起那个人吗?”
琴酒没回答,猜测基尔与伊森的关系,难道不仅是同部门的同事?
“他和我一样,是CIA派到组织的卧底,另外,还是我的父亲。”基尔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琴酒勾起唇角,再次想起了那场事故,“所以你才能因此得到重视。”
因为杀死了伊森,基尔才会被刮目相看,既然两人是父女,那么伊森究竟是怎么死的,就知道彼此才清楚了。报告上说的不一定真实。
“…是啊。”基尔语气变得沉重,那是她永远忘不掉的事件,所以才更加坚决,一定要实现父亲未能完成的任务,将组织全面捣毁。强打起精神来,她不认为自己能劝说琴酒,干脆不说,而是表达了下如今的感想,“劳烦你还记得他…我之前真的被吓了一跳。”
差点就要以为自己不被信任了。还好,她抗住了,才能够参与这次的活动。不过,跟波本合作,还真是有点微妙。她尽量劝自己,忘记那些谣言绯闻,将两个人当成独立个体看待,别总是疑神疑鬼担心是不是恶劣情侣之间的游戏。
琴酒冷哼了声,知道营救贝尔摩德的行动失败了,回去大概不会有好果子吃。如果说还能有补救的办法……他挂断了与基尔的通话,给朗姆发出了邀请。那家伙说是不甘愿站在幕后,主动跑出去,应该是有所收获的吧?可不要连个黑麦都打不过。
这通电话没有人接听,他等不到回应,不知道具体情况。
另外有突然的变故,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原本听从警视厅与FBI调令的警视厅,竟然会单独派出一队人,在他踏入巷子里之后,形成了左右包围的局面。站在最前面的人,还是曾经共事过的……佐藤?还是别的什么姓氏的刑警。
他在思考,这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时,共事过的刑警沉着脸往前:
“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
“……”
真是个新鲜的罪名,琴酒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工藤新一,没想到侦探比他挣脱得要快。
“请跟我们走一趟。”
“……”
这边是采取正常案件的抓捕吗?
琴酒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被认出来,但想到那特意省略的称呼,以及眼前刑警眼中的愤怒,他想应该是认出来了的。交锋那么长时间,警视厅估计早就人手一份他的自画像了。
“怎么找过来的?”他没法否认,毕竟算得上是事实。
刑警没有回答,有很乱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赶过来,很快气喘吁吁的侦探出现。汗水沾湿了发丝,脸色是不正常的红晕,强撑着用目光寻找他,直到找到了才好像松了口气一样。
琴酒不明白,但不能不承认,有生以来,只有这个少年总是打破他的预测。
“为什么?”他再次问了一遍。
“还记得我得到的特殊工具么,那枚轻巧的定位器,在你打晕我的那一刻,我把它放在了你的口袋里。”工藤新一喘匀这口气,解释说明:“你的习惯是从里兜掏出烟盒,大衣的外口袋平时很少用,而且你是左撇子,右手的方向一般会被你忽视。我只庆幸,时间太短,你没有换掉这件衣服。至于醒来,在你捏碎了我的那枚设备时,有人就会受到信息。”
“……”
从口袋边缘真的摸出了小小一枚的定位器,琴酒觉得这次是真的逃不了夸奖了,“做得不错。无论是你,还是跟你接头的那个,亦或者做出这样精巧设备的人。”
工藤新一没笑,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感情,然后听到了琴酒似漫不经心地说:
“所以啊,为什么非要过来呢,我不是嫌麻烦,放过你了吗?”
“……”
的确,能够再次醒来,他很惊讶。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犹豫着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很久以前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问了我一个关于老师的奇怪问题。这本来没什么,如果回去后,没有做更加奇怪的梦的话……”
琴酒立马想到了阿飞,是时空错乱,阿飞的一个任务吗?
“我梦到了,有关你的另一种人生,先是做了我的老师,再是…”工藤新一握紧手,抬起头看着琴酒,努力用听起来不那么遗憾的语气说:“你离开了那个组织,成了一名警察……”
琴酒:“……”
做梦就可以那么离谱吗??
他不理解,很想让小鬼看清楚现实,但是明显工藤新一不那么认为。
“其实我和伊达警官都是一样的,即使明知道没可能,还是忍不住想说…”工藤新一紧蹙着眉头,没有少年的意气风发,是因为他本人对此根本没有期待。一定要说,是因为,也许是为了去满足某种渴望,还有关于从头到尾没有认错人的信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