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了。”
唐元笛把嘴巴里叼着的吸管搓圆又咬扁,拄着下巴歪头观察着对面默默喝酒的裴别鹤,跟一个操心的老妈子似的长长地吁了口气,扶额故作痛心状,
“我们可怜又可敬的裴教授,于今年,因情伤在同性酒吧深夜酗酒,两次。”
说着,唐元笛探身过去,转着眼珠犹疑地问,
“所以你和沈见山,真的就这样算了?”
裴别鹤哼笑一声,没有回答唐元笛的提问,视线向热闹的舞池投去,抬盏抿了一小口酒。
许久,他收回视线,将空杯撂在吧台上,抬眼对上唐元笛的眸子,
“你呢Randy,你最近和周时逸相处的怎么样?”
“我…我和姓周的渣男合不来。”
唐元笛目光闪躲,一边红着脸嗫嚅,一边捏着吸管在杯子里戳戳戳,委屈地努了努嘴巴,
“人家周总,万花丛中一颗狗尾巴草,恨不得把雨露均沾,给他的小情人一人分一根狗尾巴毛。这样的大渣男,我…我才看不上呢。”
“原来是吵架了,怪不得。”
借着照过来的一束灯柱,裴别鹤捕捉到人面颊上浮起的红晕,了然笑笑,毫不客气地直接戳穿了唐元笛找补的假话,
“你比平时里多喝了几杯。”
“这么明显吗?”
唐元笛瞪大眼睛不打自招,过了一会儿,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不尴不尬地转移了话题,
“先不说我的事儿了。裴哥,你是不知道最近圈子里发生的大事儿,还和沈见山有关呢。”
闻言,裴别鹤目光一顿,示意唐元笛继续说下去。
“林淮沨,也就是林淮序的大哥,好赌,在南边,非法那个…进去了!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违法犯罪不可取,经此一事,林家算是元气大伤。”
“这事儿是沈见山查到的!自从上次你和他见面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劲劲儿的!他跟周时逸一起盯着林家的一举一动,最后,他们查到了林淮沨身上……”
裴别鹤神色微恍,目光落在空杯上呆呆地愣神儿。
Randy不了解林淮序与沈见山之间的仇怨,但是裴别鹤却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林淮序指使周时雨把江池带来,又把那个剪辑过的视频给自己看,这个仇沈见山必然会找机会报,这些裴别鹤早就已经料到。他本以为沈见山会像对付周时雨那般只会诉诸暴力,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沈见山竟然能干净利落、一击致命,这处理方式不可谓不成熟。
想着想着,裴别鹤又在高脚杯里斟满了酒。
刚举起,还未等抿上一点,余光就扫到Randy面色一变,不可思议地张开嘴吧,
“不会吧,说曹操曹操就到!”
裴别鹤疑惑地顺着唐元笛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刚刚还被他们谈论的林淮序正拨开人群,赫然走向了他们这边。
Randy莫名其妙地望着林淮序,一时间无语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巧,又见面了别鹤,好久都联系不到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林淮序噙着笑,一边打量着Randy,一边悠然自得地坐下,丝毫看不出什么变化,好似家里的事儿没影响到他似的。
“遂你的意,过得很糟糕。”
裴别鹤挑眉,“林少最近过得也不好吧。”
“过得比你还糟糕,不然我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打发时间了。”
林淮序耸耸肩,“不过,能在这里遇到你,也算是这几天里发生的唯一一件让人舒心的事儿。”
说着,他随手开了瓶香槟,仰头对着瓶口喝了一口,倒是没想过多掩饰,
“林淮沨做的破烂事儿我没参与过,但大到林家上下、小到我自己的事业,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这一局,我输得心服口服,他沈见山,赢得光明正大。”
“像你哥那样的犯罪分子,理所应当受到法律制裁,这跟你和沈见山之间的输赢没有关系。他只是尽了应该尽的义务,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裴别鹤弯唇浅笑,语气波澜不惊,坦荡地逼视林淮序。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是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些话,还真够伤人的,你就这么讨厌我?连安慰的话都懒得说一句。”
望着裴别鹤那双不携一丝感情的眼睛,林淮序心中难得地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