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内门弟子甚众、这老妇也不觉他们值钱,那么再往下数,便只有瞄着重明宗一众年资颇长的门人身上去了
————重明宗、议事堂
“你是说,陆芸娘要嫁陆家女给牛师弟与孙师弟?”袁晋听得康荣泉来传这消息的时候稍有诧异,盖因牛匡与孙福虽是他师弟,但年岁却要比康大掌门还大了不少,稍年长些的孙福怕是都已要过百岁,陆芸娘这。
康荣泉做晚辈的面上也出现了几丝窘态,不过自裴奕故去、野瑶玲伤势未好过后,李师叔这一系真正能在重明宗内顶门立户的人物,便也就只有他一人罢了。
听得袁晋疑声发问,康荣泉便恭声应道:“二位师叔虽有小妻,但正妻之位却还是空着的,加之陆家这番诚意却也十足,遂就。”
“哦,”袁晋人情世故便算比不得康大掌门,但这弦外之音还是能轻易听出来的,心头暗道:“什么诚意十足,当是备了不少嫁妆吧。罢了,倒也算好事,这二位师弟倒是好福气,当年为宗门流的血没有白流,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想通过后,袁晋倒也果决,颔首言道:“如此良缘,哪有拒绝之理?二位师弟可有与你讲过,他们是要自此入陆家修行,还是只迎新妇、仍留宗内?”
康荣泉径直言道:“二位师叔本意就是想再过三五年后,便就在寒鸦山觅一灵地、好生颐养天年的。现下又因了陆家之故,便想早些成行。”
袁晋想了一阵,这倒是不错,有了陆家的嫁妆傍身,这两个师弟立家起步却要轻松许多。便就与一旁的叶正文商议道:“叶师兄是何意思?”
后者才听完康荣泉所言,便就在心头打好了腹稿,开口时候无有拖沓:“便再从库中拨付灵石百枚、灵谷百石、灵木百根,从重明城迁无姓壮男健妇一万,让二位师弟一道带去吧。”
“嗯,还是叶师兄想得周全。”袁晋自无不可,待得康荣泉躬身谢过,退出堂内的时候,他才与叶正文言道:
“不说陆家这些元从,而今门中弟子与寒鸦山、平斤二县结亲的也是不少。差些的人家寻个积年外门、稍好些的殷实门户寻个年轻内门。
若不是咱们历来将手头这些真传看顾得紧,怕是连他们都难保住。现下好些人的成婚求请师弟我都让内务堂打发回去了,只是,叶师兄,长此以往,会不会生出祸事?”
“师弟所言,自然非是杞人忧天,可此事也未见得全是坏事。”叶正文沉吟半晌,方才继续开腔:“此后固然在门中会出现亲党胶固之相,但掌门师兄为求纯粹、宗内弟子多是贫家出身、家族难为其提供助力。
是以他们便想着借着妻族之力、得些资粮,好在门中更进一步,却也是无可厚非。
且我重明宗对诸家的确是恩威并济不假,可在恩威之外,加上一层“亲”字,或也能使得他们更加亲近本宗。”
袁晋细细品了叶正文一番话,又过了半盏茶工夫,方才诚心言道:“叶师兄确是远见卓识,这道理我差点便就想不明白。只是万事皆是过犹不及,这事情便算不尽是坏事,却也不能就这么一举放开了。
依着师弟看来,怕是需得立条规矩,要门中弟子或有建功立勋、或有因伤告老的,若想与寒鸦山诸家结亲的,才能成行。”
叶正文双眸一亮,只觉这主意当真不错。也为袁晋成长而惊叹,毕竟只在数年之前,后者怕也参不透这其中奥义。
想到此处,叶正文面上生出些笑容来:“规矩自是要立,但也莫要将条条框框定死了。”
袁晋颔首应道:“这是自然,师弟先回去理个章程,待师兄出关之后,再与他验看一番。”
————碧蛤洞府
靠着服用丹药,方才突破到筑基后期的康大掌门这几年内多在闭关。
按说他这一遭算是行了揠苗助长之举,但其体内这灵力较之同阶却也难称虚浮,反还凝实无比。
这中间缘由除了他根基本就扎实之外,尹山公弥留前渡给、被其养在丹田玉叶莲台之中的那缕丹火,间歇不停地淬炼着康大掌门的周身灵力,确也居功至伟。
若是无有这缕丹火之功,康大掌门哪怕修为一朝突破,却也需得耗费数年时间、大把资粮,方才有可能重新固好根基。
虽然不消稳固修为,但一时之间,却也不好采气精进。是以康大宝这几年的大部时间,皆在修炼各种道术。
康大掌门在同阶之中年岁算不得长,但一身手段却是都算不得差。
破妄金眸自不消说,当初能胜过福能那密宗祖庭的堪布,七成功劳都要算在康大宝这门保命的手段上头。
且康大宝能以筑基之身将宙阶瞳术修行到圆满之境,却也不比蒋青一般修为下修成剑元,来得逊色多少。
或是前者要因道术品阶受限,比不得蒋青过后能与剑道愈发精进,但宙阶的瞳术便算在金丹过后使用也算犀利,康大掌门往后很久都不需得为此事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