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疯狗光用拳脚可不中~”
他侧身躲过一拳,反手从腰间摸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石灰,五指攥紧,假意挥拳,郑恒哪里猜到牧浩要用阴招,只是满肚子的火急需发泄,肩头肌肉暴起,拳大如锤,气势凌厉对准那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拳头就砸了过去,结果对方却趁势手掌松开,掌心处洒出一团粉尘。
“啊!你这狗东西!竟然耍诈!”
郑恒眼前先是一黑,继而便是血红一片,阵阵灼痛充斥在眼眶之内,他挥舞着双手胡乱抓了半天,脚下也不晓得被谁绊了一跤,趔趔趄趄的向后栽倒,牧浩哪里肯放过这绝佳的机会,自己这几年可是没少在此人身上丢面子,他飞起一脚正中郑恒的腰腹,痛的后者捂着肚子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贱民就是贱骨头,真不懂那曹老头子到底看中了尔等什么,他娘的,竟然把净化的活都给了你们,这书院还有什么狗屁公平!连曹雨涔那个小浪蹄子也看不起老子!”
牧浩越说越气,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他口中女子乃是曹墨的亲生女儿,姓曹名雨涔,是书院内公认的天才少女,年芳十六便已是名满冀州的大才女,尤其继承了其父的一手妙笔丹青,文章辞赋也是妙笔生花。
更兼生得是花容月貌,美的叫人魂儿都要被勾走,说一句是整座北海书院所有儒生们的梦中情人也不过分。
“鼠辈!有胆去擂台打一场!”
见郑恒还是不求饶,牧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这北海书院里,只有两个人见到自己会是这样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一个是郑恒,另一个就是曹雨涔那小贱人,对,还有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高翊。
每次看自己都好像在看空气一样,让他一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
“你真以为小爷不敢杀你!”
这公子哥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气,何况四周此刻已经围满了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师兄弟,只不过碍于是这小霸王在此撒野,没人敢上前阻止罢了。
牧浩用鞋跟擦了擦地面上的地砖,像是在碾死一只看不清的蚂蚁,眼角余光已露杀意。
这世家公子哥在书院里作威作福惯了,今天岂能在这丢了份。
便听得嘎吱一声,脚跟下的地砖应声而裂,他踏步而上,抬起脚便对着正在地上抓瞎的郑恒脑袋跺了下去。
“你做的太过了。”
周遭的同门并不是不想去阻拦这太岁爷,而是没人敢。
朝内如今因儒道暂统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曹墨贵为九卿之首,三儒圣之一,今早已启程前往洛京。
书院内如今挂着实名的院长乃是那臭名昭著的韩禄,此人是个瑕疵必报,口蜜腹剑的主儿,再加上他门下的这位更是冀州豪族之首的亲儿子,牧天问老来得子那自然是生下来要宠的,至于宠成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牧浩这一脚并没有跺下去,因为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上,锋利精芒的剑刃正倒映出他那张满是诧异与惊恐的脸庞。
“高……高翊,你大胆!”
他想到了高翊会出手,毕竟今天他一大早等在这就是要找高翊麻烦的,平日里高翊分外得曹院长喜爱,自己不好动他。
巡山净化这项差事本应该归他,其中油水旁人岂能知晓,毕竟只要进了雾隐山,那就是数不尽的妖兽灵元喂到自己嘴里,可那老家伙居然公然徇私,悉数交于高翊处理。
一想到日后高翊在罡气修炼的进阶速度要远快过自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今儿一早那曹老头刚走,他便寻机报复,北海书院门禁严格,不经通报一夜不归,按规要罚禁闭三日,再加上这小子敢对自己拔剑,哼哼,无论公私,自己都有一万种方式弄死他。
正式应了那句话,与十个君子做对手都不要开罪一个小人。
“你刚刚称呼曹师妹什么?”
高翊嗓子里挤出来的这几个字远比横在牧浩脖子上的剑还要冷上三分,他是个孤儿,受老师再造之恩才有今日,况且曹雨涔和自己更是青梅竹马,自己一直视之如亲生妹妹,牧浩可以侮辱他没娘要,但绝对不能提师妹一个不字。
他之所以刚刚没有出手,乃是因郑师兄先动的手,最多也落得个私下斗殴,可师妹的名节若是被人随口泼脏水,自己若是作壁上观,日后又有何脸面见自己的小师妹。
“哼……你耳朵聋了吗?当然是小浪……啊啊啊!!!”
剩下几个字还未说出口,牧浩的嘴里就只剩下了一声惨叫,他确实是想逼高翊拔剑,按书院门规,私自持械斗殴者要关上七日以上的禁闭,还有挨上一顿背花,届时这巡山净化的美差就归了自己,可他没想到对方真的敢把剑刺过来,身体本能反应救了他一命,但耳根子下面那黏稠而下的殷红液体还是让他心头一凉。
“你……你真是活腻了!”
牧浩身为儒家弟子,自然同样剑术了得,他很清楚对方刚才那一剑可不是试探性刺来,而是真真切切奔着自己的脖颈子发力的。
极度的惊恐过后便是无法克制的愤怒,佩剑出鞘,发了疯一样砍向后者,高翊知道自己今天闯了祸,但他不后悔,展开架势便要迎击。
“住手!”
正当高翊横起手中宝剑的时候,一道洪亮且沉闷的声音打断了这场闹剧。
是韩禄的声音,高翊厌恶韩禄,他不喜欢这个正稳重如山踏步而来,面如止水的中年男子,在他眼里,这个贵为书院博士之首的男人身上尽是虚伪与狡诈。
来者身着一身儒家标志性的灰色长襟儒衫,腰间悬着一柄耀耀生辉的精玉宝剑,脚踩翘头步云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