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燃没有躲,和她视线对上,点了下头。
她们之间的战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结束,只是谁也没宣布输赢。
许从瑶收回目光,坐在末排,像是一个从没真正离开这个故事的人——但如今,她不是主角。
*
草地上风很轻,宾客陆续就座,时间静静推至午前。
仪式尚未开始。
而那对新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已经彼此对望,没有人说话。
可在这深沉而静默的目光里,所有答案都已交付。
仪式开始前,没有敲钟,也没有宣誓的提示。
只是有人轻轻在钢琴上落下一段简短的旋律。
草地上的人们缓缓起立。
乔燃从拱门另一端走来。
她没穿夸张的裙摆,也没有拖地的纱,只是一袭极简的白色礼服,线条干净,腰身合体,头发轻轻挽起,一枚银白发饰点缀其间,显得温柔又克制。
她没有人牵着。
她是自己走过来的。
褚行昭坐在婚礼尽头,一身灰色西装,轮椅边缘嵌着定制的银边护木,他腰部以下被妥善遮住,小腿紧贴坐垫,不动如山。
他的颈托轻轻托住下颌,头稍稍仰着,眼睛却始终定定地看着她。
等她走近,他轻声说:“你比照片上还好看。”
乔燃没笑。
她只是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握住他一只还能轻动的手。
*
江弋站在右侧,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他没有笑,也没有感动,只是在看到两人并肩的一刻,默默收起了手中记录下来的材料。
“终于写完这出剧本了。”他喃喃。
“你说什么?”旁边的人问。
“没什么。”
他只是看着那轮椅前坐着的人,忽然生出一点——不属于商业,不属于法律,不属于博弈的东西。
像是……一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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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书言站在人群左侧,目光温柔。
她曾经反对过这段关系,也曾试图拉乔燃离开这个泥潭。
可现在她知道,乔燃没有陷入泥潭,她是找到了她的根。
那根或许带着残缺、带着病痛、带着不可回避的未来——
可她从未看乔燃那么坚定地站在某人身边。
像是连风都吹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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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从瑶站在末排,脸上没有表情。
她没看乔燃,只是一直看着褚行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