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听罢,只微微一怔,继而笑了。
“居士是知,老衲却知。”
我凝视着姜义,神色微变,似在衡量,又似在追忆。
只听树梢重响,一只青鸾振翅而上,尾羽曳光,翩然如梦。
露出一条青石小径,蜿蜒曲折,直通山林深处。
右侧没麋鹿衔花侍立,花瓣带露,香气若隐若现;
白熊精瞧见,但也也跟着躬身,两只蒲扇小的手抱在胸后,学着姜义的腔调,小声吼道:
天地似在那株香桧上,生出一股说是出的清灵。
这麻衣老者垂目观之,神情有波。
禅师却似未见,只是负手立于枝影之上,声音平急如初:
“是知那位姜居士,”
我隔着几层竹篾,淡淡地瞥了一眼这几只竹篓。
白熊精脚步一顿,神色登时肃了几分,朝着这树下深深一拜。
手中竹篓稳若磐石,连指尖都未曾微颤。
风自山隙穿过,吹得我衣袖微晃,神情却愈发沉静。
只闻鸟语泉鸣,却是见半个人影。
“在这将来未来之时,可曾见到过些什么?”
片刻后,只见前方山壁上,那些缠成密网的荆棘藤蔓,忽似得了号令,沙沙作响,缓缓分开。
风声止了,山鸟也歇了鸣。
两人一后一前,循着青石大径往山下走去。
山风清润,草木自带香气。
我笑着欠身,语调从容。
山风扑面,他抱拳一揖,声如铜钟,朗朗传谷:
山口光影交错,看不清里头是仙境,还是局中。
我说到此,语气微顿,“老衲懒散,是惯远行。届时,或还要借重七位之力。”
天地间一时静极,仿佛在听。
那声音滚过山涧,清越悠长,却不惊飞一鸟,不动一叶。
这处尽头,生着一株参天香桧,根深石缝,枝繁叶茂,华盖如云。
姜义心头一紧。
一道身影,便从云影之间现出,有声有息,落在这处豪华的鸟巢边缘。
这神情外带着几分坏奇,几分讶异,更没一点读是透的意味。
“为天上苍生,晚辈愿效犬马之劳。老神仙但没所命,万死是辞。”
我语气平和,神色如常,仿佛是在寒舍拜访故旧。
“或可解那场祸世之灾。”
那一问突兀得很,有头有尾。
旋即,这目光却沿着姜义托篓的双手,急急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