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尊裕德神像不大,两旁有两尊侍神像,其中一尊明潇看着有些眼熟,只是一时还没认出是哪位神仙。
案前香炉里的香没燃掉多少,似乎刚点上不久,香气袅袅,是明潇没闻过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香。
屋内墙壁上画着龟鹤松柏的图案,画技精湛,栩栩如生。
面前是一个坐在木质椅子上的女子,那女子打扮的素雅,没什么繁复装饰,衣衫也朴素,看样子像是观里的人,不知具体是做什么的。
她坐的椅子有些不同,两边各带一个轮子,似乎是女子有腿疾,需要坐在这椅子上让人推着走。道袍宽大,看不清女子的腿。
明潇才注意到这屋子并没有门槛,地面平坦,应该就是为了照顾这女子行走不便。
明潇心中想这许多也不过刚过片刻,她低着头与这女子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一时无言。这屋门有些窄,云煦在他身后还没看见内里情形,便催道“明潇,你干嘛呢,怎么不进去啊?”
明潇还未回话,云煦又道“快进去,有人来了。”说罢推着明潇进了屋里。
一进来云煦回头把门关上了,一转回来看见屋里这景象也吓了一跳。
她看向明潇做出口型“这怎么回事?”
明潇也是突遭变故,还什么都没来得及想明白,只好一摊手,云煦反应很快,立马跳到那女子身后,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道小声“不许出声,要是敢出声,别怪我动手了。”
这一番动作利落干脆,要不是场合不对,明潇真想给云煦鼓掌叫好。
再观那女子,神色丝毫未变,只淡然的点点头,一点没有害怕惊慌的样子。
明潇心说,好胆识。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明潇细听,感觉好像就是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果然,片刻后,那人脚步就停在这里间门外。
那人先是惊讶了一下“咦,门怎么关上了?”随后便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师叔,你在里面吗?很晚了,弟子推您去休息吧!”
明潇云煦齐齐看向那女子,一则没想到这凌云宗还有女弟子,自从进了凌云宗,洒扫带路送饭的皆是男弟子,一个门内女弟子也没见过,明潇就以为这宗门内没有女弟子;二则那女子分明看起来年纪不大,放在俗世里,说她待字闺中恐怕也有人信,辈分却是师叔辈的了,委实叫人惊讶。
女子神色不变,淡然得很,只抬手指指门口,又指指自己的嘴,意思是要开口回答,云煦便道“老实些回话。”
女子点点头,便开口“我在,近来外面不太平,我心中烦闷,夜里总睡不好,今日要多念几遍心印经,你晚些再来叫我吧。”
那人回道“好,那我先下去了,师叔。”门外又传来脚步远去的窸窣声。
明潇云煦对视一眼,心下都明白这女子不简单,待要问话,便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明潇听见‘扑通’一声,云煦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明潇还想说话“云煦……褚清枫”,却也只喊了声名字,伸手在袖中掏那传音鹤时,就恍惚失去了意识,倒下去前一刻在想“这人间的迷药真是不得了,神仙也能被放倒。”
不一会门外脚步声去而复返,到门口敲了敲门,女子道“进来。”
门一开,进来的是个年轻弟子,身形高大,孔武有力,朝女子行过一礼道“师叔,这两个人是白日里暮行带回来的,同行共四人,不知是何身份,还是要送去小栖峰吗?”
女子一边将香炉里的香换掉一边答道“嗯。送过去吧。”想了想,女子又补充道“无晦,要小心些,这两日和襄不在,后山恐不安宁。”
无晦一边熟练的抄起绳子把云煦明潇绑起来一边答道“放心吧,师叔,弟子会注意的。”
无晦说罢端了一碗茶来到最里面那面墙前,扬手朝着装饰在上面的仙鹤就泼上去,茶水一滴未洒,尽数被那仙鹤吸收了一般,沿着仙鹤身上的线条周身游走一圈,最后汇聚在眼睛上,那仙鹤眼睛轻轻一眨,宛如活了一般,无晦屈指在那眼睛上敲了三下,墙壁机关运转,向右打开,漏出一条漆黑深邃的密道来。
无晦一手扛着明潇二人,一手端了盏油灯,抬脚走进小佛堂的密道深处,没过多久,无晦一人端着油灯回来了。
将小佛堂收拾利落后,无晦灭了灯光,关上小佛堂的门,同样往门上泼了一碗茶,又敲了三下,木门便隐去身形,与墙壁融为一体,再看不出门的轮廓了。无晦推着女子朝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