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琢:“买得多,这是面包房给的赠品。我嫌它太甜,你不是爱吃甜食吗,拿走吧。”
庄策盯着怀里飞来的巧克力,心想,颜玉琢一定是不忍心看他一个人苦等,所以特地奖励他的!这个女人果然嘴硬心软,其实早就被他迷到神魂颠倒了。
庄策喜滋滋地拿着那盒巧克力走回湖边,随意找了一张长椅坐下,男人双腿交叠,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手里的零食,一边盯着墓碑旁颜玉琢的身影。
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他听不到她说的话,但能看到她的表情,她的动作。
只见她席地而坐,拆开两人份的奶茶,两只手各拿一杯,轻轻撞了一下,像是一对许久未见的好友在碰杯。
她说了许久,刚开始是笑着,后来落了泪,然后又笑了,可是又哭了。她就这样笑笑哭哭,说个不停,一滴又一滴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又落在了她的奶茶杯里。
庄策忍住想走过去为她拭泪的冲动,告诉自己给她留足空间,他会一直敞开怀抱等着她,把衬衫留给她做手帕。
过了不知多久,颜玉琢面前的奶茶几乎喝完了,然后她才拍拍裙角起身。她静静注视着若雅的照片许久,又从她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墓碑前,然后潇洒地转身而去。
她放下的是若雅的假发,她再也不需要它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藏在另一个人的身份里,用虚假的面具去寻找缺失的亲情;从今天开始,她只是她自己。
……
庄策迎着她走去。
颜玉琢脸上的泪痕已经
消散了,只有眼睛稍稍有些红,她脸上挂着释然的、畅快的笑容,比湖面上倒映着的阳光还要耀眼。
庄策拉住她的手,轻轻把玩她的手指:“和若雅聊完了?”
“聊完了。”
“都聊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聊聊妈妈的手术,聊聊最近攒钱的计划,聊聊工作里遇到的傻*客户……”
“等等,我不算是你工作里遇到的傻*客户吧?”
颜玉琢目光审视地上下扫了他几眼:“看来某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庄策比她笑点还要低,一边笑一边把她拽进了怀里。上一次她用他的衬衫擦眼泪,那这一次就可以用他的衬衫承接她的笑意。
颜玉琢直接笑得趴在了庄策的肩膀上,她呼吸时喷洒出的热气烫在了他的喉结处,男人喉结滚动,揽住她腰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他问她:“那你有没有和她讲讲咱们的事情?”
她故意说:“有什么可讲的?”
“就讲……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转正?”庄策轻声在她耳边呢喃,“玉琢,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我有多喜欢你。”
“不需要了,”颜玉琢轻笑,“你的眼睛早就告诉过我了。”
她仰起头,看向这个拥住她的男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庄策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爱意了呢?
从第一次见面时,颜玉琢就认定庄策是一只热衷于炫耀尾巴的孔雀,可她却忘了,孔雀只有在求偶时才会频繁开屏。
一见钟情的人,总会陷得更久,爱得更深,表现得更笨拙。
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颜玉琢的心尖化开,她抬手勾住男人的领带,略微用力一拽,就让庄策低下了头。四目相对的下一秒,男人便倾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轻轻吸吮她的唇珠,强势地用舌尖闯入她的阵地。无需多余的试探,没有虚假的欲拒还迎。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混合着巧克力和奶茶的香气;那是极致的甜,些许的苦。
两种滋味在唇齿间交融着,庄策舍不得移开目光,他能清晰看到颜玉琢阖拢的长睫,他爱着她的眼睛,爱她眼睛里藏着的千言万语。
他们接吻,拥抱,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一次又一次。
这块精雕细琢的美玉,终于被庄策捧在了手心。
……
——“滴滴滴!”
忽然,一阵刺耳的响铃声打断了湖边旖旎的氛围,那声音是从颜玉琢的包包里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