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行了一礼退出寝殿。
萧钰在塌上坐下,扯了扯贴身的束胸布条,松开一些:“那些老头太可恶了,竟然让我放了萧承泽。”
宋落凝顿了下,眉头微微蹙起:“爹爹如何说的?”
如何说的?
说到这个萧钰就有气,别人说就说了,关键就在于是自己岳父带头说的。
“还能怎么说?”岳父一家帮了自己多少次,她心里都有数,虽说今天的事情是岳父牵头的,到底是一家人,她也不会真的怪他,更何况她也不想让大小姐夹在中间为难。
算了,萧钰摆摆手,语气平静道:“不过也都不是什么事。”确实不是什么事,已经被她解决了,那萧承泽被她变相软禁起来了。
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宋落凝多通透的人儿,一下子便看明白了,事情必定是自己爹爹提议的,爹爹一向为国忧心,此次事情确实有些难以抉择,一方面涉及到新帝登基,宽恕叛军不仅能给新帝博一个好名声,更能让天下人知道他们的新君宽厚仁孝,让那些还在观望的诸侯彻底死心,再者城外还有十万叛军,到时再引起慌乱如何是好?
另一方面萧承泽此人狼子野心,放走等于放虎归山,之前又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现在让她放了他,难怪登徒子会不高兴。
宋落凝在她边上坐下,犹豫了下,柔声道:“臣妾知道陛下委屈,爹爹也是为了社稷考虑。”
这是被她看不来了?
萧钰抬眸,微微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她,一扫将将的郁闷,拉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其实也不算委屈,左右是没让他们得逞,也不知道岳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怪我?”
“嗯?”宋落凝心中诧异,她是知道的,这个登徒子看似不精明,其实一身反骨,不顺她的意,她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难道他下令将人杀了?
宋落凝心里一惊,如果真是那样,定会落了口实,给人以把柄。
“陛下”
萧钰笑了笑,打断她:“我让萧承泽去守皇陵了,本来想给他按个叛军罪名直接杀了得了,转念一想,好不容易不用打仗了,再引起城外叛军恐慌,万一再打起来就得不偿失了,放他一个人换天下太平也值了。”
闻言,宋落凝松了口气,嘴角弯了起来,果然,这个人绝对不会吃亏,亏得她想出这个办法。
接着,萧钰咧开嘴又将早朝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宋落凝听完,眉头轻蹙,虽说被她化解了,庆州却成了无主之地,心中不免还有些担忧:“这样一来庆州如何管制,陛下可想好了?
庆州虽不算富庶之地,却有一座铁矿,一直由当地官府接管,若不妥善处理,恐被有心之人利用。”
接管?
这个她倒没想到,那些大臣也没提过,要是真如大小姐说的那样,这个铁矿必须牢牢抓在手里才行,要知道古代打仗的武器可都是铁器,这铁矿可是个宝。
萧钰思琢片刻,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语含询问道:“找个可靠的人去接手庆州,或者娘子还有别的法子?”
宋落凝不禁一笑:“倒不用这么麻烦,不如直接将庆州收回,由朝廷接手,至于”
“我懂了!”萧钰眼睛一亮,兴奋的拍了下大腿:“至于铁矿自然也要朝廷接手,而且凡是铁矿,煤矿,盐矿这些都要朝廷统一派人接手管理才行,而且当地官员无权参与。”
宋落凝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如此聪慧。
萧钰起身,神色有些亢奋,来回踱步:“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宋落凝喊住她:“陛下是想好怎么做了?”
“嗯,庆州肯定要派个可靠的人去,铁矿也要收归朝廷,而且为了以后我要撤藩。”萧钰道。
藩王之乱她在电视上看过不止一次,此番又亲身经过一遭,撤藩势在必行,那便从庆州开始吧。
撤藩?
宋落凝心里一惊,怎么又扯到撤藩上去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处理不当恐会逼藩王造反,这个登徒子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陛下,有些事情切勿操之过急,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实施下去必定损害某一些人的利益,到时恐怕受到的阻力也不会少了。”宋落凝道。
萧钰一愣,确实如此,历史上有太多变法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触及到某一些人的利益,如果自己手里没有足够的力量,单凭着一腔热血是根本行不通的。
萧钰冷静了下来:“我知道了,撤藩之事先等等,但是庆州之事必须解决。”
宋落凝点了点头。
朝中有谁可用?
岳家吗?
很快被萧钰否定了,依今天岳父的态度来看,不一定会站到自己这边,再者朝中半数人都是岳父的门生,谁能说的准如果她要改革会不会触碰到这些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