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她每年回徐家的时间不多,徐致远跟她也没什么姐弟之情。
“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等您。”佣人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包。
徐宜昭嗯了声,换好拖鞋朝客厅行去。
她今天回徐家,是徐元振的要求。
今晚贺、徐两家有个饭局,关于这个饭局,徐元振看得极其重要,便特地让徐宜昭回家一趟,商议重事。
“昭昭,你在贺家住了有十年,这贺家就没有提出要为你跟贺臻举办正式的订婚仪式?这十年,你是半点儿都没有讨到贺老爷子的欢心?”
问话的是徐元振。
早年徐家家底丰厚,在京圈名流之列也排得上名号,可自从徐家被徐元振接手后,一年比一年败落,直到近年,徐家已如同一副躯壳,若非仗着与贺家的关系在此,恐怕日子会过得更加艰难。
在徐元振看来,目前没有什么比跟贺家捆绑至深,更有利于自己的事。
然而到底贺、徐两家的这桩婚事不过是当初长辈们的口头之言,随时都有取消的可能,不趁早定下来,他自是夜不能寐。
徐宜昭抿唇,不语。
反倒是坐在徐元振身旁的文芊在替她解围,“订婚这种事,昭昭一个小女孩怎么好意思提?徐家仰仗贺家多年,昭昭又在贺家养病有了十年,想必贺家早就把昭昭当一家人了,订婚这事,倒也不用急。”
文芊,是她父亲的现任妻子,在她母亲去世两年后嫁进了徐家。
文芊也曾有过一段婚姻,与前夫育有一女,女儿大徐宜昭两岁,随母亲到徐家后,现改名徐欣染。
后又与徐元振育有一子。
徐元振冷哼几声,仍是不爽,不过也被文芊这番话哄住情绪。
贺老爷子最是信守承诺,贺、徐两家的婚事也必定要结成。
他看了眼坐在面前的女儿。
白皙,纤瘦,弱柳扶风,随时是一副要病倒的模样,不免觉得可惜。
可惜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可惜贺家没有女儿,否则他怎么会把这病秧子送去贺家。
就怕还没结成婚,就给病死了,那贺家的这桩姻亲恐怕只能就这样取消。
徐宜昭这次回徐家,又是听徐元振一阵念叨,最终还是文芊把徐元振哄回自己房间,她耳根子才落得清静。
见徐宜昭那落寞单薄的背影,文芊放轻脚步到她身旁落坐,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昭昭,你别难过,你爸爸脾气向来急躁,但他也是真心关心你的。”
徐宜昭垂眸,半晌,抬起淡笑:“谢谢文阿姨,我知道爸爸只是太担心徐家了。”
文芊见她没钻进死胡同里,很欣慰:“你先回房休息休息?晚点跟贺家的饭局,咱们一起过去。”
徐宜昭想了想,摇头:“我在外面还有点事儿要办,晚点我自己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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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宜昭的确还有别的事。
离开徐家后,她独身前往了皋山陵园看望她的母亲,与母亲独处近一个小时,临下山前,她收到了贺臻的消息。
贺臻约她在北酊路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徐宜昭便打车直接前往目的地。
今晚的饭局两人要一同出席,而贺臻下午在北酊路有赛车活动,目前忙得无法脱身,只能让徐宜昭在北酊路等他。
乌云层层叠叠,随着暮色降临,雨势急骤。
直到六点五十五分,还没等到贺臻。
“下雨了。”徐宜昭站在咖啡馆的屋檐下喃喃自语,摊手,自顾自找乐子接住成串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