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柚,睡不着吗?”
卧室里,在许柠柚第三次翻身的时候,季砚礼的温沉嗓音忽然贴在耳边响起。
许柠柚顿了顿,睁开眼睛看向躺在身侧的人。
暖黄光晕下,季砚礼锋利眉眼轮廓难得显出两分柔和。
有种别样迷人的吸引力。
许柠柚不自觉又看愣了神,直到近在咫尺的那双黢黑眼眸逐渐弯出弧度,眸底里亦漾开些许愉悦又戏谑般的笑意,许柠柚才倏然回了神。
他耳尖微红眨了眨眼,小声回答:“好像不太困…?”
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困,只是许柠柚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不自觉浮现出,季砚礼给他看的那一整面衣柜。
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季砚礼对自己无声却又沉甸甸的爱意。
一想到这个,许柠柚心尖就变得又酸又软,没有了困意。
同时他更难免生出了些许近乎“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庆幸这学期他们竟然成为了室友,不然以季礼那藏得极深的性格,很有可能让这份心意一直深埋于底,直到大学毕业分道扬镳。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许柠柚心脏就更酸得要命,简直比喝了一百杯柠檬水更酸。
他忍不住又提起这个话题,轻声问:“季砚礼,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没有很幸运成了室友,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我告白?”
似是没想到许柠柚会又忽然想起来这么问,季砚礼一瞬微怔,他薄唇抿了抿只无奈低声道:“柠柚,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有多害怕吓到你。”
很显然,他这个答案虽然没有明确回答“是”,可也已经是种默认。
默认如果没有和许柠柚成为室友,确实从没想过要告白。
而原因也很显而易见了——
怕吓到许柠柚。
怕玷污许柠柚,怕拖住许柠柚一同下坠。
虽然现在已经很清楚季砚礼究竟是怎么想的,可一想到自己原本很有可能会和季砚礼完全错过,很有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季砚礼对自己的爱意,许柠柚就生出无限后怕。
他忍不住再次认真强调:“你以后绝对不准再这样了,不准再因为什么怕吓到我就隐瞒,季砚礼,只要是你我就不会被吓到,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比起季砚礼总是克制收敛隐藏,许柠柚恰恰相反,他很擅长打直球。
而他每一次的直球也总是有奇效——
许柠柚话音落下的瞬间,季砚礼的呼吸就在陡然间急促了两分,眸色亦深了两分。
他哑声道:“柠柚,每次这种时候,我都会格外想要欺负你。”
这样类似的话季砚礼早已不是第一次说,许柠柚之前听时不大理解,现在却隐约懂了大概季砚礼确实和所谓的“正常人”不太一样。
正常人听自己的心上人讲这种话,可能会很感动。
而季砚礼当然也感动,可他感动外化的方式…
或许就会变成情欲。
许柠柚说的“一切都接受”,当然也包括接受季砚礼总是与爱意一体共生的欲望。
何况,这也并不只是单方面的接受,许柠柚同样乐在其中。
他耳尖的潮红比刚刚更甚,小声却又依然很直白说:“随…随你欺负。”
大概根本不会有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许柠柚。
许柠柚最后一个字音还未完全落下,季砚礼喉结就重重一滚,下一秒,他就又忽然靠近,以自己的薄唇封住了许柠柚过分坦诚,却又过分诱人的唇瓣。
只是微微愣了一秒,许柠柚就主动分开了唇齿,一副完全接纳的邀请姿态,任由季砚礼的舌在他口腔里攻城掠地。
不算太漫长但却很热烈的一个吻结束,许柠柚气息都还没喘匀,他就又很不甘示弱般开口:“只是…呼,只是亲亲算什么欺负?”
挑衅的语气,可却因为满含水光的眼眸与尚且在微喘的气息,从而显出色厉内荏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