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小山丘并不高,暂歇的半山腰更是不远,不大一会儿工夫就走到了。
侍女早就在地面上铺了厚厚的绸毯。虽说幕天席地,锦绣华毯之上摆放的年夜饭精致,什么都不缺。
江厌辞的突归,华阳主不得不从洛北搬走,来长安定居,这次带了很多人。东西是带了不少。
江厌辞将月皊放下来,忽然的腾动,让她那条麻的腿又被“电”了一下,麻得她拧起了细眉。
“还好吗?”华阳主挨她坐下,动作轻柔地『揉』她的腿。
“好了的!”月皊不愿意江厌辞和母亲重逢之时,二人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忍腿上的不舒服,向一侧挪了挪,与沈元湘说话:“想到你兄妹跟回京了。”
沈元湘愣了一下,这才将落在江厌辞身上的目光收回来,细声:“阿兄要参加开春的科举,便厚脸皮跟姨母一进京了。”
“元衡哥哥一定能高中。”月皊接话。
坐在远处的沈元衡笑望过来,:“借你吉言!”
月皊笑笑,再接话。她又与沈元湘说了几句话,实则她心不在焉,悄悄观察阿娘和江厌辞。
让她有想到的是三郎和阿娘什么都有说,静默而坐。阿娘慈爱地打量三郎,而三郎连望过的眼神不多。
月皊心里有点急,担心三郎如此惹得阿娘误会。她怕阿娘伤心,怕阿娘误会那么好的三郎。
所幸,江月慢的到来打破了这边的寂静气愤。
江月慢想早一些赶过来,便有乘坐车舆,而是骑了快马。她的侍卫骑马跟在后面,飞奔而来时,六七匹骏马一阵轰轰响动。
到了山脚下,江月慢翻身下马,直接将马鞭递给身边的人,抬步上山来。
“府里应酬多,紧赶慢赶还是在你后面才来。”江月慢眉眼带笑,说话时先看了江厌辞一眼,再望了月皊一眼。
她再月皊:“你一个人跑哪儿了?”
月皊心虚地小声辩解:“不是一个人,带侍女和侍卫,看望了一个友人。”
沈元衡笑嘻嘻地突然『插』口:“廿廿,你瞧瞧你姐骑马而来英姿飒爽,不像有的人呦,连下马都不敢。”
月皊的眉头拧巴起来,瞪了沈元衡一眼,嘟囔:“你真烦人……”
她本来就不如姐姐,她从小就知。
月皊垂下眼睛,用手指头隔铺地的锦毯拨弄下面的小石子儿,给自己找借口似的小声喃喃:“阿姐请人过骑『射』,又人我骑马……”
她这话是实话。江月慢骑马的时候,华阳主觉得她身子弱,又胆子小,就让她跟一起。
沈元衡大大咧咧地站起身,朝月皊作了一揖,笑说:“我随口玩笑话,廿廿别生气。”
“这位是谁?”江厌辞忽然开口。
——这人哪儿冒来的,一口一个廿廿。很熟吗?还那般不会说话,惹得月皊不高兴。
他的忽然开口,语气又不算和善,莫名让气氛凝了凝。
华阳主笑解释:“他两个是双生兄妹,姓沈,名唤元衡和元湘。他是我姨母收养的孩子,如今因为元衡要科举,便一来了京城。算我看长大的孩子,他唤我一声姨母。”
华阳主顿了顿,补充一句:“他两个比你和廿廿小三个月。”
这话说完,华阳主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元衡这孩子和他的厌辞同岁,仍是一身的孩子气。她的厌辞不知在外吃了多少苦,才磋磨成这般的『性』子,失了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
沈元衡收起脸上的笑容,望向江厌辞,开口的语气变得认真了些:“表兄。”
沈元湘跟站起身,福了福,软声附和一句:“表兄。”
江厌辞略颔,便将目光移开了。他望向月皊,:“腿好了吗?”
月皊就像课堂上忽然被点了名的生,无措地抬起眼睛,朝江厌辞讷讷点头。
“过来。”江厌辞。
月皊拧了下眉,才起身,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硬头皮朝江厌辞走过,乖乖在他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