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辞正坐在沙发上,眼眶微红,视线扫过来时却又是平静且困惑的,她换下了白天的校衣,现在穿着休闲舒适的背心和长裤。
温砚解释:“客房打扫。”
谢不辞闻言冲温砚不好意思地笑笑,很礼貌地回答:“抱歉,我这就走。”
温砚神色漠然,等她离开了,才进了房间打扫干净,拆卸床单被褥一气呵成,很快就走了出来。
一旁的房间里的依旧有着嬉闹声,温砚敲了敲门,依旧说道:“请问需要客房打扫吗?”
里面的嬉笑声微顿,很快有人来开门,是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她冲温砚眉眼弯弯,同样很客气,“暂时不用了,需要的时候我们再通知管家派人来打扫吧。”
透过房间里的这条缝隙,温砚看到了房间里的模样,那是一群年轻的女孩在里头打牌,谢不辞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却没有上牌桌,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突然抬头与温砚对视。
温砚下意识别开脸,只冲来开门的女孩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有需要您再联系管家就好。”
热闹的大门被关闭,温砚握着清洁车的手柄,缓缓离开了这一层。
一直工作到了晚上十点,温砚才回到员工房换上了自己的校服,按照原路从后面的小门出去,可才刚到门口,就被一旁从阴影中走出来的谢不辞截住。
“温砚,真的是你。”她眉眼含笑,带着点惊喜,“在房间里我就觉得很像你,特意问了管家你的下班时间来这里等你。”
谢不辞此刻也已经换回了校服,她手里拎着自己的书包,还有一串钥匙。
“为什么要等我?”温砚眉心轻蹙,很是不解。
“我问了酒店的管家,你的上班时间是七点半到十点,我们五点半才下课,算上你吃饭的时间,白天你要打的破伤风应该到现在都没打吧?”谢不辞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停在了一辆小电驴面前,然后递了一个辞全帽给她,冲她眨眨眼,“我送你去吧?”
“我可以自己打车去,”温砚把辞全帽还给她,转身往前走去。
谢不辞却把自己的辞全帽系好,然后骑着小电动,并肩跟在了她身边,提醒,“温砚,这里有点偏僻,晚上不好打车的。”
温砚没有回她的话,只扭头看她,看到了一双好灿烂没有半点阴霾的眼睛。
她没有问温砚为什么会在酒店里打工,也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等温砚下班才相认,她只是像终于找到和她亲近的机会一般,期待地看着她,展露出最最单纯的好意。
辞全帽顶的小风车还在随着她往前开一圈又一圈地打着转,温砚继续往前走,她就双脚百无聊赖地划着地,紧紧跟着她,像个小无赖一样。
温砚败下阵来,从她的后视镜上取下另一个辞全帽,然后坐到了她的身后。
“麻烦你了。”她淡声说。
谢不辞笑起来,眼底流露出些许雀跃,只说了一句,“抓紧啦!我开咯。”
温砚点点头。
三分钟之后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相信谢不辞这种一看就是强生惯养的大小姐的人会好好开电动车。
两人撞在了滨海大道的垃圾桶上,咸湿的海风吹过来,空气中只余一片沉默。
谢不辞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哈哈出声来,她被自己滑稽的模样逗笑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撑着地爬起来,朝温砚伸出了手,“抱歉抱歉,我新车上手不太熟练,你没事吧?”
温砚无奈地就着她的手起身,她算是发现了,谢不辞这个人,简直就没有一刻不开心的,仿佛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都不会尴尬。
温砚有些头疼地从她手里拿过了钥匙,将小电动扶起来之后问道:“你没学过?”
“我学过呀,”谢不辞为自己正名,“买之前我学了整整三天,会开的,只是没有载过人。”
最后几个字她说出来倒是有点儿心虚。
说罢她又凑到了温砚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你真的没事吧?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温砚跨坐到了小电动上,冷笑一声,“这么点高度摔下来,能有什么事?上车。”
谢不辞乖乖上了后座,没敢回话,只紧紧抱住温砚的腰,“那我们走吧?疾控中心虽然不下班,但是早点去总比晚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