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只手取过了衣架上的斗篷,躬身为她轻柔系好。
“去吧,想见我时再来寻我。”他低声。“我不烦你。”
江鹤雪的眼眶蓦然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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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门房递了帖子,说是乾乐郡主登门拜访。
江鹤雪没出门迎,等她自己进了屋,方掀眸瞧她一眼:“你熬夜了?”
“熬夜个鬼。”黎漾拉了软椅落座,愤愤道。“摊上麻烦事儿了,找你倒倒苦水。”
“姜小郎君?”江鹤雪合着香粉,想也不想地问。
“贞洁烈男!”黎漾认了。
“挺本事啊。”江鹤雪诧异地掀眸瞧了她一眼。
“你说他?”
“说你。”
黎漾冷哼了声:“追在我身后要了一早晨名分了,狗皮膏药似的,好不容易打发走。”
“你给了?”江鹤雪更诧异了,串上最后一枚香珠,侧身与她对视。
“姘头。”黎漾如是说。
“你不是很喜欢他么。”江鹤雪弯唇笑了。
“你不一样么?”黎漾寒声。“你对皇叔无情?”
江鹤雪默然了。
“有情又有何用呢。”她低声。
“是没用。”黎漾攥了她的手。“我思来想去,大抵知晓,只有你能理解我。”
“克服不了心结,我们再喜欢,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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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声又起,长夜终至。
江鹤雪早早上了榻,蜷身缩于榻内。
侧殿的床榻也宽阔柔软,地龙烧得暖热,她却总觉着床榻空得过分,寝殿也冷得过分。
自欺欺人罢了。
她分明也知晓,空的、冷的,不是床榻。
小腹一阵又一阵地胀痛,她疼得额上滴汗,不得已添了两根安神香,迫自己入眠。
寂静寒夜里,殿门开了又合,她深陷睡梦,无知无觉。
沈卿尘坐于她床畔,手臂抬了又放回,终是未揽上她的肩,只手掌探入寝被,轻轻暖上她的小腹。
睡梦中的江鹤雪嘤咛了声,本能地向他贴近。
沈卿尘躬身为她掖严被角,轻声:“琼琼。”
江鹤雪朦朦胧胧地应了声。
“我可以等。”他嗓音愈轻。“我理解你。”
“我只希望,你不要总是将我推远。”
“我也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