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实清楚,按理该于爹宣判将人拿下关入监牢,但他压力山大。
这可是大官!!
感受到大理寺卿催促的眼神,于爹哆嗦着拍下惊堂木:“将吏部侍郎田绍仁,押,押,押入监牢,择日再审。”
事关朝廷四品大官,还需请示圣上才行。
离开座位时,于爹只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腿根子直发软,仿佛快羽化登仙。
“哎哟。”果然,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堂去。
“爹爹小心。”于清浅忙上前扶住他,似乎十分关切。
她也难得心口如一:【看不出来,我爹竟是一名不惧权贵、铁面无私的清官,在家怎么被姨娘骗得团团转、还吃我娘软饭的?】
于爹:“…………”
感受四面八方难以言喻的眼神,他腿也不软了,疾步如飞,只想迅速逃离公堂。今日在这里,他实在承受了太多。
“爹,等等我!”
于爹走得更快了。
于清浅迈着小步追上去,头顶巨幕突然消失不见,心声也随之消失。
十日已到,外放结束。
她不知道身后百姓爆发出比之前更大的哗然声。
“为何神异突然消失了?!”
“不知道啊。”
“莫非法术失灵了?”
唯独正被押下的吏部侍郎惊喜,那神人的神异消失了!她不能再偏帮柳氏,只要他咬死不认,这罪就定不下来!
……
这边,大理寺卿正在整理案宗。
他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折控告吏部侍郎的奏疏,正欲送至皇宫。
路上突然被人拦下。
马车帘子被一只手掀开,一位为两鬓泛白的老人隔车遥喊:“李大人留步。”
此人正是吏部侍郎的岳父,中书令徐大人,太子少傅是他的虚职,实则手握重权,和大理寺卿不相上下,而且德高望重。
大理寺卿作为小辈,自是下车行礼:“徐中书,晚生有礼,不知唤某所为何事?”
徐中书摸了摸胡子,笑道:“听闻老夫那不争气的女婿不知轻重冒犯了李大人,现在还在李大人那里?老夫代他赔罪了,还请李大人给老夫一个面子,放他出来罢。”
接到消息说吏部侍郎家中早有原配和孩子时,他整个人都气炸了。
好一个田绍仁,当初不过一小小探花,要不是女儿看中他容貌和才气死活要嫁,他是断断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他的。
这些年装得人模狗样、爱妻深切,万万没想到他家中早有妻子。隐瞒不报,还谎称双亲腿脚不便,来不了京城,结果原来是抛妻弃子、不孝不悌!
如今怕事发竟雇凶杀人!雇凶就算了,关键事没办成,被那妇人告上大理寺,如今都传到他这个老丈人耳朵了!连累徐家也要被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