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场上的氛围霎时跌入冰点,鸦雀无声。
威尔逊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又松开,松开又皱在一起。
就这么来回了三次,他终于转头看向泽恩。
用一种几近恳求的眼神看着他——就开口道个歉吧。
泽恩保持着懒散的姿势靠坐在椅子里,缓慢地摩挲着指间的那枚银制戒指。
充满倾略性的深绿眼眸像潮湿的森林沼泽,将妄图逃离的雀鸟困囚其中。
他轻笑了一声,“Ivy,这半年里我发给你的道歉短信还不够多吗?”
沈郁棠:“……”
我换手机号码了,哥。
如果当初知道泽恩这么疯,她就不该贪图他的美色答应他的追求。
可哪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能抵抗住坏坏的、劲劲儿的,为你打架揍人,还凌晨骑着摩托,带你去看海边日出的意大利帅哥呢?
沈郁棠没抵抗住,许多女孩都没抵抗住。
所以,在一起一年后的某天,她发现他和一个白人女孩去看了电影,临走时,她还踮起脚尖吻了他。
尽管之后他拼命向她解释、道歉,并发誓再也不会搭理任何异性,沈郁棠也没再回过一次头。
“别说了泽恩。”沈郁棠实在不愿把这段丑事抖落出来被人知晓。
尤其是不想被劳伦斯知道。
“抱歉先生,因为我的私事打扰到了您。”
劳伦斯对沈郁棠温和地笑了笑,
“你很善良,这是件好事。”
可当对着威尔逊的时候,他的声线又变得冷淡又威严,
“威尔逊先生,我对于善良的人一向很宽容。希望您也一样善良。”
威尔逊忙点头,“当然当然。”
接下来的谈判里,沈郁棠一直埋头默默干饭,没再说过一句话。
她对他们谈论的商业内容一无所知,什么融资、转型、资本增值,完全不懂。
她唯一知道的是,泽恩虽然外表看似纨绔不羁,但实际上比他的父亲更有魄力——至少他敢于亮出底牌,说服劳伦斯继续投资。
而劳伦斯始终没有碰过面前的刀叉,双手交叠,平静凝视着对方。
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给人一种餐厅突然被轰炸都与他无关的沉静。
——这是独属于上位者的权力。
因为足够强大,所以情绪稳定,永远不会歇斯底里。
在此期间,沈郁棠去了趟洗手间,因为手机在不停震动,所以她不得不找个借口溜出去接电话。
刚从包里拿出手机,恰巧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在看见联系人名字的那一刻,沈郁棠的脸色瞬时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