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像个得逞的反派似的大笑,得意嚣张得面相都变了。
“搞我!”他大叫,“活该啊!!”
温默:“……”
奕哥儿好像觉醒了新的人格。
沈安行握着方向盘一个神龙甩尾,把试图撞他的少年也给甩飞了。
他松开油门停在原地,被音乐吵得心烦,揉了揉耳朵。
沈安行一抬头,就见沈奕疯了,他跟个到了草坪上被解了狗绳于是开始放飞自我的二哈似的,那叫一个癫狂。
但他旁边——那位拔舌地狱的守夜人看起来很命苦,被颠得真是完全没了自我。
沈安行看得脸边淌下一颗豆大的冷汗。
他真的是在玩吧。
真的来纯玩的。
嗒。
聒噪的音乐声中,一道细微的声响响起。
沈安行眼睛一凛。
他立刻回头。
嗒。
声音也传进温默的耳朵里。
他一怔,同样回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
嗒。
嗒、嗒、嗒。
声音极其有规律地嗒嗒作响,一秒一动。
像是古老的大钟行走的指针声,它一秒一秒地,不急不缓地作响。
仿佛是在倒计时着什么,仿佛正向着什么逼近,又或者有什么正在逼近。
场地里嬉闹刺耳,微不可查的指针声被淹没在碰碰车场地激情的音乐里,没有任何人听到——除了两个守夜人。
哪里来的声音。
温默摁着车边,努力稳住身形,在剧烈摇晃的车里竭力寻找。
终于,他看见远处空地上有个十分突兀的钟。
那是个雕塑钟。一个天使高高举起双手,紧闭双眼,神情悲悯,眼角挂泪。她的手上,就是个钟。
钟表上,时间是11:36分。
秒针一秒一秒前进,眼看只有寥寥几秒就要进入下一分钟。
温默心里咯噔一声——那里明明没有钟。他们刚才走来的时候,那里就只是一片空地。
场地里音乐刺耳,浑然不知的少年少女尖笑着。
嗒。
嗒。
“撞死他!”
“冲啊!!”
——嗒。
指针秒针同时一动,指向3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