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暴跳如雷。她一把将他扑倒在石床上掐脖子死命摇:“应向离你找死!信不信老娘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个没眼光的…”
明明被她揪着领子晃来晃去,他却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笑了这一声后,胸口的沉郁霎时一扫而空。
应向离撇过头去,终于畅快地低笑起来。
梁曼大怒:“还敢笑!真以为老娘舍不得使劲吗!”
应向离禁不住露出一抹浅浅微笑。他仰头看着骑在他身上的人:“刚才不是还一直哭么,怎么一转眼又这样生气了?…”
对方的脸顿时红了。她马上将头转开,嘴里故作凶狠:“谁哭了!…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应向离舒适地枕着胳膊,那双冰蓝眼眸也带着笑意:“是吗。可刚才却分明有个人抱着我边哭边死活不撒手。…到底是谁这样爱哭啊?”
此话一出对方瞬间哑火。她恼羞成怒地从他身上跳下,叉腰恨恨啐了一口:“呸!好像谁就非稀罕你似的。你这破地老娘还不呆了!…”
气鼓鼓地作势要走。可刚走到门口,这人转个圈又回来坐下了。
应向离起身,倚着墙含笑问:“怎么不走了?”
女人一甩头。脸别别扭扭地看着远处:“你让我走我就走?哼,我还偏偏不走了…不服你也拍死我吧!”
。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
应向离发现她额前长有许多细细短短的绒毛,乖乖地垂落在发前。看起来软软的,就像毛乎乎的小狗一样。
他看了一会,道:“…之前为什么和我就可以,和他就不行。你不是只想找个庇护吗。”
梁曼依在他肩上,纤手不住把玩他的吊坠。随口回答:“他太丑了,我不喜欢。”
应向离哑然失笑。忍不住道:“可我也丑。”
女人乖巧地眨一眨眼,抬头看他:“你不丑啊。你的眼睛很好看,就像雪山一样。”
应向离顿了一下。他忍不住默默想,明明从小到大你们中原人都说我丑,说我的眼睛像怪物。
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中原人会这样觉得…
他微叹口气。转移话题:“你还去过雪山?雪山是什么样的,我没见过。”
怀里人却微微一震。
她低声含糊道:“嗯…雪山,很美…”
。
一直等到深夜要歇下了,她也死活捏着他衣角不肯离开半步。
应向离不好拿她怎么样,只得尽力摆出副冷硬姿态来。他强作镇定道:“…那你只能睡地上。晚上不许过来,不许闹。不然就出去…!我可真会翻脸的。”
对方自然是喜不自胜地满口答应。
梁曼夸张地拍着胸脯一个劲儿打包票,说自己被他救了就是他的丫鬟了。从此以后,应向离就是她梁曼的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决不会有半点不从。
…可信了她才有鬼。
刚准备歇下,这个女人迅速贴上来伸出爪子扒衣服。一质问,她就眨巴眨巴清澈无辜的眼睛:“天这么热,左使大人睡觉不脱衣服么?小的来帮大人更衣嘛。”
对方死皮赖脸缠着他不放,只言之凿凿说自己是在履行婢女的职责。她的语气万分诚恳表情又异常单纯,仿佛一切都不过是应向离在多想多心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