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被叫醒后天都黑透了。
她整个人又困又累,身上到处酸酸胀胀。此时,她只想好好找张床舒舒服服地再睡一觉,一点也打不起精神来再干别的。
梁曼拒绝了白华渊一起用饭的邀请,迷迷糊糊地回屋去继续睡觉。等第二天睡够了醒来,她才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完了,她把乔子晋忘了!他自己一个人无亲无故的过来寻她,她也忘了问问他晚上住哪。
不过。既然他没有来找她,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
破败不堪的天花板上结着层层蛛网,中间还垂着断了一半的房梁。窗户歪歪扭扭掩着,基本起不到太多遮风挡雨的效果。两把全屋唯二不瘸腿的椅子拼到了一起,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勉强能够半躺下个人。
梁曼惊异地抬脚迈入。她平常看着白府也挺上档次的,没想到后院里竟然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乔子晋抹抹头上的汗珠,直起腰惊讶道:“小曼,你怎么来了…”
看着乔子晋浑身脏兮兮地像在泥灰里打过滚的样子,梁曼又想起昨晚她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大天亮都没想起他这么个人。想着想着,她心里更加愧疚起来。梁曼小声道:“乔哥,你昨晚就睡在这儿啊?…”
乔子晋宽慰地一笑:“有地方落脚就已经很不错了,这里再怎么着也比咱们当时睡在林子里强吧。再说了,本来也是我非要来的,既然是我在麻烦别人,这根本也没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梁曼思索一阵,气呼呼地跺脚:“我知道了,肯定是他搞的鬼!那个叫白青的小孩老没礼貌了,就他喜欢刁难人。没事乔哥,我去帮你找白大夫说说,让他给你换个好点的屋子!”
乔子晋赶忙拉住她:“是我死乞白赖非要住在这儿的。人家大夫多半也没什么闲工夫来操心我的事情,就别再麻烦人了。没关系的小曼,我好好打扫打扫,这里照样可以住人的。”
梁曼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要不,乔哥你还是…”
乔子晋背着身拿起扫帚,头也不回地打断她:“不等到你我是不会走的。你不必再说。”
梁曼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她站在原地纠结了会儿,只好长叹口气:“…好吧。”她去庭院里打了桶水,自然而然地擦起桌子来。
乔子晋有些不好意思,忙拦住她:“不必了小曼,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
梁曼道:“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儿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两人忙活着收拾了大半天,勉强把屋子拾掇的有点样子了。可看着那张明显是被人故意劈了个大窟窿的床板子,梁曼又开始犯愁了。这可怎么睡人呢…
窟窿里露出的木茬上并没有灰尘,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被人现劈的。因为屋内没有蜡烛,昨晚虽然乔子晋摸着有些不对劲,但当时他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他揉揉肩膀苦笑:“看来,这里有不少人不想让我留下来啊。”
这不会、不会是单湛干的吧…梁曼有些尴尬,她心虚地挠挠头:“要不,你把我屋子里的木榻搬过来使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乔子晋想了想:“也不必那么麻烦。”
他来到桌子前,轻轻一掀就将桌板抬了起来。乔子晋将桌板子压在床上使劲推了推。虽然尺寸不太合适,但勉强也能睡下个人。
乔子晋拍拍手,指着桌板对梁曼得意地挑挑眉:“如何?根本难不住我。”
梁曼点点头。
看着乔子晋又弯下腰去铺那床薄得还比不上指甲厚的单褥子,梁曼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这个人也真是。明明自己才买了个挺大的宅子,却放着不住,非跑到这个地方来找苦吃。
梁曼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低声劝道:“乔哥,你说你干嘛来遭这个罪呢…”
乔子晋没有说话。
半响后,他轻轻开口:“小曼,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求你现在就给我答案,但你总不能,连这个等待的机会都不肯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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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单湛鬼鬼祟祟地来到梁曼的屋子。
梁曼一看见他就联想起乔子晋那张被劈了个大窟窿的床板子。她叹口气没好气地说:“你来干嘛?”
单湛清清嗓子挺直腰杆:“怎么,做大哥的还不能来看看妹子了。”
梁曼毫不客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见梁曼忙着收拾床褥不理他,单湛又心虚地原地踱步转了几圈。他咳嗽几声,假装不经意地询道:“那个、那个姓乔的,怎么,他要在白府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