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南般若爬到枕头上,躺进被褥,只觉浑身热腾腾地通透。
困意顷刻来袭。
蔺青阳俯身,捏捏她后颈同她说话,她只含糊敷衍地嗯嗯了两下。
他被她气笑。
“南般若。”蔺青阳笑叹,“你就是一只野性难驯的鸟。”
南般若并不在意他的狗嘴在吐什么狗牙。
他道:“饿了才理人,喂饱就跑。翻脸无情,吃人嘴硬。”
她勉强抬眸,给了他一个“你说是就是”的眼神。
他不高兴,不轻不重推了一把她脑袋。
他很不耐烦地重复方才的话:“明日醒来,我给你一个交待。”
南般若意识已经不清。
睡过去之前,她迷迷糊糊地想:难不成两眼一睁,他还能吊死在我床前。
*
南般若清晨醒来并没有见到吊死鬼蔺青阳。
她起身,套上鞋袜。
走到卧房门口,听见院子里有一点奇怪的动静。
她循声望去,只见蔺青阳立在庭院正中,衣裳上薄薄覆一层冷霜。
他身前放置一张黑檀木大方椅,椅子里捆了一个人,此人嘴里咬着布条,正在呜呜挣扎。
南般若的心脏本能一紧。
定睛望去,却是个素不相识的美妇人。
蔺青阳回眸看她,笑着招了招手。
南般若狐疑走到他身边,见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意地晃动,指间蝴蝶穿花似的玩着一把匕首。
七寸锋刃,寒光凛冽。
他把匕首递到她掌心,扬扬下颌示意:“去杀。”
南般若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
逼她杀个陌生人?
“啊,”他低低地笑,“忘了介绍,这一位,是生我的娘。我爹死早了,家中就剩这一个长辈。”
南般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蔺青阳从身后抵住她,双手环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帮她拿稳那把刀。
耳畔一声冷喝——
“不想杀我全家吗?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