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井水降温已是无用之举。
李红杏掐着布巾,脑中焦急思索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拖到明日请大夫,眼一亮腾得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去。
她想起来了,酒,酒好像可以!
为了尽快降温,李红杏不得不扯开他的领口,多为他擦上酒水解热气。
只是她没想到曾经在他锁骨上一窥的红,竟是一只展翅的蝴蝶胎记!
因体温骤升由微红变得深红,停在他纤细漂亮的锁骨上,伴着他呼吸起伏随时振翅欲飞,深红点缀雪肤,令他艳如妖。
“嗯……”唇间溢出轻哼。
浑身昏沉抽痛,云连鹤感觉一边仿佛身在火炉,一边锁骨处若有似无的触碰带来的凉意又很难耐,不自觉轻哼撒娇想要索取更多。
一双柔软的手短暂抚弄颈侧就要离去,云连鹤追随花香将潮湿的脸颊贴进她的手心,眉心霎时松开,露出满足之色,普通讨巧的狸奴乖顺的蹭了蹭。
沾了水渍的唇瓣轻颤,靠近时才听见含糊呢喃,“嫂嫂,热……”
手心好似被塞进一块灼热的润玉,李红杏一怔,心头莫名软了下来,人有意识就好。
手下不停,一直给他擦拭手心脖颈。
直至闻鸡鸣,额温才渐渐降下,李红杏见他神色平和下来,匆匆出门请来大夫。
-
杨佩兰今日是来寻李红杏去那新认识的香料商铺子探探虚实,没想到进来就被小院子里浓浓的药味熏的眉头紧皱。
她几步上前拉起李红杏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又急又浅,再细看好友眼下的青灰,心急道:“杏娘,你是病了吗?”
李红杏仿佛一下找到主心骨,摇了摇头道:“是阿鹤,昨夜里突然高烧咳嗽不止……”
她抿唇握紧杨佩兰,“阿兰,我有些心慌,大夫说要是他早上还醒不过来就完了。”
“明明平日身子挺好的……”李红杏盯着沸腾的药炉,眼底流露出丝丝忧虑和不安。心里想,定是上次冒雨找她时就埋下隐患,这次下雨受凉,一下就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人什么都不说,就爱硬撑。
杨佩兰瞧着她堪比病人的脸色,劝道:“杏娘,你先去休息一会,我来煎药,可别阿鹤没醒你先倒下了。”说着想拉她进屋。
李红杏没动,她还是想等药好了喂进去一碗再说。
杨佩兰叹了口气,只好和她一同守着,不过她让李红杏靠在自己肩上短暂休憩一番。
拿起蒲扇轻轻扇动,她问:“怎么会病的如此突然?”杨佩兰瞅着这少年平时在客栈不像是体弱多病的身子。
李红杏被绑架一事先前并未和好友说过,怕她们听着揪心。见她问起,李红杏就轻描淡写讲给她听,包括岳瑶瑶介绍阿提可卡给她的事情。
杨佩兰一听李红杏在她出门的时候还遭了这罪,怒火一下提至胸口,想起她如今还满心忧虑着小叔子,堪堪压下,低声道:“你还抱怨阿鹤什么都憋心里,你自己不也是吗?”
假意生气般用蒲扇拍了拍李红杏脸颊,“我们是至亲好友,你这么大事也瞒我,下不为例!”怪不得突然冒出来个香料商,杨佩兰还担心李红杏是不是遭人忽悠了。
知晓好友抱怨话语下的担忧,李红杏闭着眼笑的柔软,往她温热的脖颈贴了贴,杨佩兰身上的气息令她紧绷的思绪得到片刻抚慰。
靠着杨佩兰稍稍休息片刻,李红杏起身进屋看看人是否醒了。
昨晚只给他草草脱了外衫,李红杏见他仍安静躺着,不过好在神色平和,没有再像昨晚一般面色潮红,难以喘息。
李红杏拿过床头的水,小心给他沾了些,干燥的唇一下变得柔软,望着他沉睡时温和听话的模样,李红杏弯了弯眉眼,起身去拿布巾给他擦拭湿发,却感觉衣袖有轻微拉扯。
她欣喜的低头,云连鹤正用那双深邃黑眸望着她,“嫂嫂……”,声音依旧虚弱无力,但好过人昏睡不醒。
“好好,人醒来就好,你可吓死嫂嫂了!”
杨佩兰听到动静端着药汤进来,轻声问道:“人醒了?”
李红杏此时笑的松快,频频点头,笼罩在眉间的忧愁之色尽散。
她没让云连鹤在说话,喂他喝完一碗药,让他再好好休息。
“醒了就好,快把药喝了。”杨佩兰将药碗递给李红杏,目光却在云连鹤脸上停留片刻,他看杏娘的眼神……
云连鹤察觉杨佩兰的视线,双眸微阖眼神一暗。